即便是一隻胳膊擡不起來,她都俯着身體低着腦袋洗了個頭,用的還是顧臨淵的洗髮水。
只有這樣,她纔會覺得自己回到了他身邊。
最後她連腳趾縫都沒放過,全部都洗了個遍。
直到身上沒有一絲宋翊軒的氣味,她才滿意的鬆了一口氣。
可她實在沒力氣吹頭髮,就隨意的披散着溼發,裹了一件浴袍就走出了浴室。
此時,顧臨淵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到喬溫溫時眉頭微微一皺。
喬溫溫頓時被嚇得站在了原地。
原本被熱氣氤氳過的臉蛋粉嫩明豔,現在卻一點一點蒼白。
她捏了捏拳頭緩緩走到了他面前,雙眼一閉,將身上的浴袍脫了下來。
而她裏面……沒穿。
她沒有等來顧臨淵的目光加深,反而覺得充滿水汽的身體開始瑟瑟發抖。
突然,她肩頭一重,那件被她扔在地上的浴袍重新披在了她身上。
喬溫溫絕望的睜開眼睛,顧臨淵此時就站在她面前,她盯着他胸口的襯衣釦子,遲遲不敢擡頭看他的臉色。
嘲諷?
鄙夷?
或許……更復雜。
她心口發酸,口水嚥了好幾遍才壓下酸澀。
“我懂了。”
“你懂什麼?”顧臨淵不悅道。
“我不會怪你。”
“……”
“我待會兒收拾一下就走。”喬溫溫調子一噎,眼眶都紅了。
“看着我說話。”顧臨淵冷意然然。
喬溫溫深呼吸後才擡起腦袋看向顧臨淵,深邃的面容染着怒意,臉色都緊繃了幾分。
果然,他生氣了。
頓時,她覺得全身都冷的發顫。
顧臨淵沉聲道:“剛纔不是很能說?現在怎麼不說了?”
喬溫溫咬脣,垂着眼眸一言不發。
“喬溫溫,事不過三,你再張嘴就想跑試試?”顧臨淵嗓音發緊道。
“啊?”
喬溫溫怔了怔。
怎麼感覺他們倆好像不在一個頻道上?
顧臨淵沒理她,轉身去浴室抽了一條幹淨的毛巾替她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髮。
“爲什麼不喊我幫你吹頭髮?水滴落到紗布上很容易傷口發炎。”
“明明是你不想理我,你都不讓我碰!”喬溫溫腦袋掙扎一下。
顧臨淵扶住她閃躲的腦袋,擦頭的手一頓。
“我什麼時候不讓你碰了?”
“就剛剛!”喬溫溫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杯。
“我以爲水太涼,現在給你換了溫熱一點的水。”顧臨淵淺聲道。
“我不……”信!
喬溫溫端起水杯,一摸才發現的確比剛纔的水溫要高許多。
誤會嗎?
“那你爲什麼對我說話冷冰冰的?”
“是冷靜,我不冷靜,你還能冷靜嗎?”顧臨淵反問道。
“……”
對哦。
顧臨淵太瞭解她性格了。
她自認爲自己不蠢,畢竟她處理起喬莞爾的事情得心應手。
顧臨淵要是再說太多,問太多,她一定會直接原地爆炸。
又是誤會?
那……
喬溫溫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她彆扭了片刻,還是染着紅暈問出了口。
“那你……是不是對我沒興趣?還是嫌棄我?”
“我和宋翊軒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她怕顧臨淵不相信她,仰着頭着急解釋,一時間沒顧得上自己已經敞開的浴袍。
“三年前,他只是打我泄憤,他知道沈媚沒離婚就擦足他父母的婚姻,還氣死了他媽媽,可他當時才大學畢業手裏沒有實權,相反沈媚特別會討他爸爸的歡心,他又不屑像沈媚那樣諂媚。”
“所以他這種清高自傲的人怎麼可能會碰沈媚的女兒?雖然最後他有點想,但是我跑了。”
“今天你來的及時,他也沒有碰我!”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發誓!你相信我!”
說完,喬溫溫對着顧臨淵舉起手發誓,結果牽扯了傷口,疼得她小臉一皺。
顧臨淵看了看她,若有似無的掃過她的浴袍。
看着她輕露春色不自知的模樣,比剛纔主動的樣子還要牽動人心,騰起的火焰灼燙着他的喉間。
他微微撇開目光,沉啞道:“我沒有不信你。”
喬溫溫咬脣,逼近問道:“那你爲什麼不願意碰我?”
顧臨淵扶了一下眼鏡,真要命,自己老婆送上門還不能碰。
他沙啞着調子剋制道:“宋翊軒不值得你這麼證明。”
“……”
聞言,喬溫溫心口一暖,熱氣一陣陣從全身發散出來,裸露的肌膚也漸漸暈成了粉色。
房間的氣氛莫名很安靜,安靜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異常明顯。
喬溫溫生怕被顧臨淵聽出什麼,立即屏息,卻意外的發現顧臨淵的呼吸很亂,很急促。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深得好像要把她吞了一樣。
順着他的目發看向自己,她才發現身上的浴袍衣襟開了。
被看光了!
喬溫溫臉頰緋紅,不好意思的拉緊了身上的衣服。
這次她真不是故意勾Y!
顧臨淵會不會覺得她過於……放蕩了?
她看向他想解釋,卻發現他頸間微微沁着一層汗,喉結滾動,禁慾自持。
見狀,喬溫溫的臉更燒得慌。
顧臨淵似乎也察覺了她的侷促,轉身道:“你先休息,我去書房。”
喬溫溫沒有任何猶豫,擡首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我要是說,我不是爲了他證明,我是自願的呢?”
“……”
“如果是你,我……唔。”
喬溫溫的話還沒說完,炙熱的吻已經封堵而至。
顧臨淵這次的吻,溫柔綿長,又如同烈焰驕陽,以及……穩重的剋制。
他的脣離開,沉沉道:“別玩火,你還有傷。”
喬溫溫享受着他給予的溫柔,心裏早就認定了他。
指尖拂過他的臉龐,然後輕輕的摘下了眼鏡,如同摘掉了他身上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