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兒媳婦的母親肯定是教過的,可錦兒卻不會,誰家好姑娘會教夫君……那啥,你說是不是?”
這多半是兒子不會,而不是兒媳婦不會。
“你說的也有道理。”朱瞻基點點頭,下一秒卻又道:“這麼說,那便是娘子你的問題了。”
景舒:“……啊?”
她能有什麼問題?
“娘子爲何不教錦兒?”朱瞻基理直氣壯地道:“讓他在新婚之夜,出了這麼大個醜,真是的。”
這對個男人來說,那心理傷害有多大是吧?
景舒無語道:“我倒是想教,可是皇上你給過臣妾時間教嗎,錦兒纔多大,你催着他成婚。”
“那麼短的時間,我從哪兒給他選個好的、通人事的?”
這種剛開始陪着的,以後至少會有個妃位吧?
那這種人能亂選麼?
怎麼滴,都得多看看再說吧?
看朱瞻基不說話,她又道:“我差人去問過太醫了,這男子和女子,都不宜過早圓房生子。”
“男子若是太早,身體還沒長好,孩子也容易夭折。”
“女子生子太早,將來身體也不會太好,你瞧我生錦兒就是太小,如今身子骨便不怎麼樣。”
“若不是精心調養着,恐怕老早就開始纏綿病榻了,孩子的事情,你就順其自然唄。”
“錦兒是個聰明孝順的孩子,知道老爹盼着抱孫子,他自然會主動學習的,你就放心吧。”
對於景舒來說,這又不是什麼大事,當事人都不上火,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又着什麼急呢。
朱瞻基沒有說話,良久才嘆道:“可若不是爲了早些抱孫子,我又何必催着他成婚?”
他要是有耐心等,也就不會着急了。
景舒沒有說話,這種事情是急得來的嗎?
當年朱棣那麼大的歲數,還不知道能活多少年,不也還硬要多挑上兩年,最終才挑中胡善祥的嗎?
小朱才三十多歲,又沒病,瞧着就沒什麼大事兒呢。
哦,不對,他有病。
心病!
除了景舒和朱瞻基知道此事,那這宮裏便只有錦兒的太監,鄭忠對這事清清楚楚了。
夜晚燭火惺忪,錦兒終於在子時初收拾了書本,準備回屋睡覺,鄭忠看着自家太子那是滿滿的驕傲。
太子就是太子,新婚第一天,還是這麼努力用功。
“殿下,咱們今晚……”
雖說新婚的前幾日,都應該歇在太子妃那兒的,但也許他們太子不走尋常路不是?
“去太子妃哪兒。”
太子妃挺好的,他不會做那種無緣無故下人面子的事情。
“好勒。”
“對了。”錦兒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後才道:“伴伴,你有避火圖嗎?”
不知道爲什麼,娘和六宮好像都把這事給忘了。
也許,是覺得自己是個天才,能無師自通?
“啊?”
鄭忠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吶吶道:“尚寢局那邊的人,沒有給殿下送來嗎?”
他還以爲送來了,但是自己不在,所以就沒見着呢。
錦兒::“……送來了,孤還問你作甚?”
不管了。
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鄭忠連忙道:“奴婢明日便去給殿下找。”
嗚嗚,殿下真可憐,都成親了,這玩意兒都沒看過,連他這個沒根的人,都看過好幾本了。
錦兒滿意了,便提步去了太子妃哪兒。
當然了,今日又是純蓋棉被、純聊天的一晚。
畢竟昨天已經那麼丟人了,他必須要做好萬全準備纔行,免得到時候再丟一次人才對。
現代人有婚假,古人當然也有。
錦兒的婚假便是三天,當然了,他除了沒跟着去上朝以外,別的事情可是一件不落。
三天以後,一切恢復正常。
景舒也叫來了兒媳婦,讓人把宮裏的賬本都給搬了來,密密麻麻幾乎擺滿了半個屋子。
“這些,都是宮中的庶務,你先熟悉熟悉,等漸漸上手了,我再把外頭的事情慢慢和你說。”
“早聽母后誇讚,說你啊,聰明、機靈,學這些,肯定很快。”
小朱的私庫歸自己管,那錦兒的東西,以後就是歸他媳婦管了。
她交接完工作,就可以準備退休了。
在現代做夢都想四十歲前退休,沒想到在古代實現了。
哈哈哈,想想就感到快樂。
“母后。”張氏有些不可置信:“這……不合適吧?”
雖然明朝有太子妃管理宮務的前例,但那不是因爲徐皇后走的早嗎?
而皇后,也是等當了皇后,才全權接管宮務的啊。
“有什麼不合適的?”景舒雙手疊放在膝前,笑道:“我說了算,我說合適那就是合適。”
張太后放手放的也早啊,當初朱高熾病危登基,它去處理政事,自己不就提前管了宮務嗎?
哦,對,還有朱高熾的私庫,不也是自己管的嘛。
再說了,她也沒有徹底交出去啊,只是讓她先熟悉熟悉,做做看嘛。
張靜淑有些惶恐,待回去後便有些慌亂,想着是不是婆婆對自己不滿,纔想着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可待錦兒知道後,卻是一笑:“母后這是想躲懶了,你只管學便是,就算做不好她也不會說你的。”
母后真的是,性子越來越像父皇。
父皇也總是如此,老是把不想管的事情丟給自己,然後跑回坤寧宮和母后說話喝茶。
張靜淑這才放下心來,想着自己一定要努力學,爲婆婆分憂,可不能讓婆婆失望纔對。
她也確實沒讓景舒失望,賬本熟悉的快就不用說了,對各宮賞罰也很是有度,讓不少有些因爲她年輕而輕視的人,都收起了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有了這個兒媳婦,景舒總算能抽出那麼一點點空。
想着幫兒子把白月光安頓好,往後好各自安好。
別小看做媒,這裏面的學問可大着呢。
因爲一個弄不好,就會整出對怨偶,到時候可是會被人說的。
所以,既然是要做媒,那景舒肯定是要見到本人看看性格的。
她把日子挑在,小朱派錦兒去郊外看莊稼長勢的時候。
兒媳婦也在忙着學習和熟悉宮務,恰好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