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淑,你守着菜,我去瞧瞧。”
這必須得去看看吶。
“誒。”
太子妃雖然不知爲何,婆婆貌似有些興奮的感覺,但是還是乖乖應了下來,畢竟這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嘛。
路上,景舒得知這女官姓王,是王尚宮的侄女,叫王心蘭。
前幾日生了場大病,就變成這麼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
王尚宮是又急又氣,怕連累自己又氣侄女不知輕重。
景舒卻沒和她多說什麼,只點點頭便去了王心蘭的屋子。
只見她衣裳上,都是吐的血,看樣子傷得不輕,估計小朱下腳有點狠。
看景舒進來,她也不行禮,只嘲諷地看着她。
景舒尋了把椅子坐下,淡淡地道:“我和你有仇?”
她敢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她,從未見過之人,平白從哪兒來的仇恨,難不成是現代的仇人穿過來了?
不應該啊,她上輩子也沒幾個仇人。
王古蘭看着景舒,輕諷道:“我知道你是誰,我還知道你從哪裏來。”
“你身爲未來之人,卻甘願淪爲封建社會的走狗。”
“你個本該在宣德三年就被廢的人,靠着別人的東西,才坐穩了自己的位置,你神氣什麼,呸。”
在王古蘭心裏,既然你是個現代人,就應該有現代人的覺悟。
應該勸說皇帝丟棄糟粕,打造人人平等的社會,而面前人的做法無疑是應該被唾棄的。
景舒:“……”
她雙手疊放在膝前,好奇地問道。
“你,是不是還要勸皇上退位,廢除帝制啊?”
不會吧,不會吧,她不會這麼想吧?
誰知道這姑娘卻小腦袋一擡,高傲地道。
“那是自然,這是我的使命。”
老天爲什麼讓她穿越,不就是爲了救那些受苦受難的古人嗎?
面前這個穿越者做不到的事,就讓她來做好了。
景舒翻了個白眼,起身便準備離開,誰知牀上的人卻道。
“你甘心在糟粕裏隨波逐流,你是想當大明的武則天吧?”
“我不會隨你願的,我會阻止你的,我會告訴天下人,你根本就不是真的胡善祥。”
王古蘭覺得她就是個小偷,偷了別人的人生,還偷了孫太后的劇本,這是不應該的。
景舒回頭嘲諷:“都說你得了瘋病,果然是病的不輕,還是好好休養吧。”
老鄉又怎麼樣?
既然會威脅到自己,那便不必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還是早些去投胎的好。
出來後,她便看着王尚宮道。
“她這個樣子,在宮裏怕是待不下去了,讓她出宮養病去吧,給她找個好郎中。”
該有的表面功夫,景舒向來做的妥當,王尚宮自然感激涕零。
待回到坤寧宮,她便看把崔居興單獨叫進去說話,後者得了吩咐,便連忙下去準備了。
害,敢得罪皇后,真的是活該。
傍晚時候,景舒去宮門接三個孩子,老遠就看見兩位黑泥鰍,當即便忍不住吐槽道。
“黑成這樣,得養多久才能養回來。”
朱瞻基則還是那句話:“這,纔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這三個男孩子裏,錦兒沉穩,朱祁鈺溫和,就銘兒跟牛皮糖似的粘人。
都十二歲的大男孩了,還要賴着景舒撒嬌賣萌,嘴裏全是倒此次的苦水,希望母后大人能給點安慰。
景舒心疼他,自然也樂意配合。
他們帶回來的糧食,被運去了廚房。
小朱說了,今晚要喫兩位殿下親手種的糧食。
到仁壽宮後,張太后看見兩個孫子,便忍不住拉到身邊心疼一番。
“瘦了這麼多,在外喫苦了吧,瞧瞧這手上全是繭,若是給累壞了,就全怪你們老子這個混賬。”
堂堂的皇子王爺,種什麼地呀?
小朱沒有說話,他本來還想說過兩月他就要把兒子丟草原去了。
但現在看,若是說了母后恐怕得和自己拼命。
所以,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吧。
今日的晚膳,本來陳樂容是不應該上桌的。
這是皇帝的家宴,她又不是皇家人。
不過太后感念她把自己孫子照顧的好,就把她留下來了。
畢竟人家既不是宮女,又不是女官,別人盡心照顧你家孩子,你自然應該感謝人家的。
“樂容也受苦了,瞧這臉曬的,女孩子的臉可貴重着呢,得多多注意,我這還有幾盒上好的芙蓉粉,最是嫩膚,你拿去用,好好養養。”
陳樂容連忙要起來謝恩,卻被太后拉着又坐了回去,景舒和皇帝,看她的目光也像是看自家孩子。
瞧着大家對陳樂容那麼好,太子妃心裏也有了計較,看來自己以後得和陳姑娘多多親近纔是,起碼,得比旁的姑娘多親近幾分。
大家今天都多吃了兩碗飯,因爲這是兩個孩子掙回來的米,自然要給面子,哥倆見大家給力,也是高興。
這時候,蕊初匆匆進來,附耳對景舒耳語道。
“殿下,王古蘭犯了瘋病,跌入井中,被王尚宮救起來,可惜溺水加外傷,人已經沒氣兒了。”
景舒佯裝可惜地嘆了一聲,道:“要按規矩對她家人撫卹,我們坤寧宮再出一筆銀子,把喪事給她辦了吧。”
畢竟身體是真的王古蘭的,她又沒有什麼錯。
何必要受那個腦殘的連累呢?
沒想到,自己頭一次手上沾血,是對着老鄉。
待孩子們回去歇息,張太后才道:“她衝撞皇帝,還胡言亂語,咱們不追究他們家教女無方就罷了,做什麼還要浪費一筆銀子?”
“還有皇帝,你是皇帝,怎麼可以對女子動粗?”
“你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讓太監們動手便也罷了,何必要拖累我們自個的名聲?”
其實不管是在什麼時代,男子對女子動手,都是一種被人看不起的行爲,覺得只有下等人才會如此。
小朱虛心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並表示一定會加以改正,以後保管只讓別人動手,景舒則笑着解釋道。
“她從前做的不錯,只不過因爲犯病才如此糊塗,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安撫其家也是彰顯皇家恩德,免得讓人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