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你讓我給你那大侄子,送了兩個選侍給他,也沒見濺起多大的水花,這兩口子都是狐狸轉世。”
那兩個纔剛進去沒多久,就被皇后給趕去天天織布了。
太宗皇帝的狠,還有徐皇后的智謀,全都長到了仁宗一脈去了,都是一個爹孃生的……
哎!
比不得啊!
朱高煦伸了個懶腰,道:“我有什麼好琢磨的?”
“我已經老了,我那些兒子們,皇帝還給我掐頭去尾的養廢了,我只能安享晚年了。”
造反,他反正是不想了。
就自己的那些個兒子,沒一個能比的上當今太子的,就更別提和當年的大哥比較了。
他此生也只能夠當漢王爺,橫豎都是當不了燕王朱棣的。
“你去,把那幾個逆子,給我叫來,我要訓話。”
兒子如果不是生來出氣的話,那將毫無意義,這點他像極了朱棣。
韋氏纔不搭理他:“要叫,你自己去叫。”
“我纔不去,他們又不是我親生的,到時候還以爲是我攛掇的你呢,竟給我拉仇拉怨。”
孩子們又沒錯,訓什麼呢?
朱高煦捏了捏妻子的臉:“你就是臉苦心甜,明明就是心疼他們,爲什麼每次都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
“給人聽見了,還以爲你是個惡毒嫡母呢。”
妻子跟着自己什麼都沒學會,就這張吐不出好話嘴,倒是同自己學了個十成十的像。
“說他們的,我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
韋氏眼眶微紅,別人說她什麼,她都無所謂,只要夫君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就足夠了。
宣德十一年,五月十一,遼東的鎮守太監,亦失哈回京述職。
此人可不簡單,他是海西女真人,受到朱棣、朱高熾、朱瞻基三代帝王寵信,負責遼東防務工作。
貌似,朱棣和朱元璋,都好喜歡把這些地方的人閹割了,然後再弄進宮裏伺候自己啊。
好像活的也挺久,雖然史書上也沒記載他什麼時候死的,可他有三十四年都身在要職。
他被朱祁鈺召回京師的時候,都已經六十多歲了。
話說,好像太監都活的比較久哈。
景舒往朱瞻基身上掃了掃,她有一個危險的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因爲他是太監,所以景舒倒是也沒回避。
朱瞻基懶洋洋地道:“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怎麼樣,遼東那邊兒還算安寧吧?”
對於這位,他其實還是信任的。
畢竟此人在很大的程度上,維繫了各民族之間的關係,也算是維護了國家的統一吧。
景舒對此人是一知半解的,畢竟《明史》對亦失哈的評價並不怎麼好,說他和瓦剌相互勾結。
不過看朱瞻基的樣子,他應該是被黑的。
“回陛下的話,遼東一切都好,營王府也已建造完畢,臣還特意讓畫師畫了,給陛下御覽。”
他也有點忐忑不安,皇帝雖然一直對自己不錯,但他也沒忘記自己的身份。
像他這種太監,受皇帝信任的時候,那就是風光無限。
所以,皇帝派位藩王去鎮守挺好的。
只要藩王不討厭自己,不胡亂給皇帝說自己壞話,那自己就能夠明哲保身,在現在的位置上好好幹下去。
也正因如此,他還拿了不少私房,積極監督,給營王府修的十分漂亮。
對於他的巴結,朱瞻基也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李氏王朝那邊呢,沒什麼動靜吧?”
雖然他沒把李氏放在眼裏,但他們幹了些什麼,他還是要知道的。
“沒有。”亦失哈恭敬道:“如今李氏四面都是大明的軍隊,他們絕對不敢輕舉妄動。”
否則,交趾就是他們的下場。
“嗯。”朱瞻基這纔看起兒子的府邸,讚道:“不錯,亦失哈,朕沒看錯你,你確實是個能幹的。”
“你說爺爺也是,當年也沒給你賜個名兒。”
“朕給你取個名兒吧,你就叫王繼恩吧,也別急着回遼東,過兩日營王也就回來了。”
“你們以後是要長久來往的,這回就打個照面,先認識認識嘛,喝個酒,喫個飯什麼的。”
亦失哈連忙應是,他當然明白,陛下不是讓他和營王認識,是要他和營王把遼東的情勢給說清楚。
待他下去後,景舒才輕聲道:“朝廷只管冊封教諭,卻不管當地政事,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朝廷每年給那些民族那麼多賞賜,派兵保護他們的安全,可他們又不受明廷法律的限制。
說白了,只要不謀反,朝廷壓根就不管他們。
這不管怎麼看,她都覺得不該。
就像清軍入關以後,不就給自己臉上貼金。
覺得自己是在大明的土地上發家,所以不算是外敵入侵麼?
說什麼是給崇禎皇帝報仇才入關,三歲小孩兒纔信。
老人常說:“端了我的碗,你就得受我的管。”
端了碗,又不給管,沒有這個道理嘛。
“這就得看銘兒的本事了。”朱瞻基笑道:“他要有本事讓遼東那邊服氣,那要怎麼樣都是咱們說了算。”
這事得緩緩圖之,不能操之過急,免得提前逼出只狼來。
景舒撇撇嘴:“你對那兔崽子,抱的希望也忒大了些,他玩心太重,孤身一人就敢往別國跑。”
“還好沒有出事,若是被人發現,捉了他們兩個來威脅咱們的話,咱們還拿暹羅沒有辦法。”
兒子在別人手上,那還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嘛。
“他們敢?”朱瞻基濃眉一挑:“我兒子只要少一根毫毛,五十萬大軍即可出發,說話算話。”
“大不了,我不要這兩個兒子,大明也決不能受人威脅。”
若是那麼個小國都能威脅他,那他這個天子、大明這個天朝上國,當得還有什麼意思嗎?
景舒:“……”
說得也對,畢竟皇帝被俘都能換,何況是王爺呢?
五月二十,胡善祥的生辰,兩個孩子還在趕路沒回來呢。
景舒也沒什麼感覺,反正這也不是她真正的生辰。
只不過,朱瞻基帶景舒去了慶壽寺,看到了滿山綿延繁茂的松樹,還有東西橫貫的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