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拍了拍腦袋,她想起來了,寧王這個傢伙也是個修仙的貨色,老朱家就沒幾個正常人。
不管是皇帝,還是藩王。
“沒大沒小的。”張太后卻教育起小姑娘:“按輩分,你應該叫人一聲叔祖,合不該在背後議論長輩的事。”
弘揚道法有什麼不好的?
有點自己的小愛好,不就不會惹事讓自家兒子煩心了麼?
聞言,凌薇規矩了些,乖乖放下茶盞,然後行了個禮。
“孫女知錯了,孫女以後不議論長輩們就是了。”
她只是覺得兒子都死了,當老子的還有心情修仙。
她心裏就有點不得勁,認爲這位太爺爺也太冷心了些。
“公主不知。”吳賢妃笑着解釋道:“寧王爺子嗣多,他有五位郡王,還有十四位郡主,自然不如陛下如此疼愛孩子。”
“公主不是養了不少好看的鳥兒,去年入冬沒了一隻,您不也只傷心了一晚上,第二日便好了嗎?”
孩子多了,便不值錢了。
普通百姓家裏如此,皇家更是如此,只不過衣食住行虧不了就是了,旁的就不要惦念太多。
她一向這麼安慰自己。
再說了,寧王世子雖然已經去世。
可是他有兒子,按老朱家的習慣,他兒子將來亦會被封爲寧王,王位也不會被別人給搶了去。
這樣的結果,已經不錯了。
可是那是人不是鳥兒啊……
凌薇心裏想這麼回嘴,卻又覺得和賢母妃說這些沒什麼意義,反正自家爹爹不是這種人就是了。
“賢母妃說的是,我明白了。”
景舒看着閨女這模樣,也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吳氏的解釋。
她覺得閨女還小,不明白大家族親情緣薄的道理,讓吳氏解釋一番,心裏有個數也挺好的。
宣德十二年,七月初八。
西南那邊傳了信來,說英國公張輔和蘇震雲在緬甸會師,大敗叛軍,並生擒了思任發。
帝大喜,命太子給兩人發詔,讓他們即刻砍下其頭顱。
傳首西南所有城池,震懾當地百姓與逃脫的餘孽。
“蘇震雲是個有能耐的,你爹我交代過的事,他總是完成得很好,又非常漂亮,確實是個人才。”
“我只讓他殺了王誼,也沒教他怎麼殺,他卻能想到投其所好,先把人灌醉了再丟進河裏。”
“衆人皆知王駙馬貪杯好色,喝多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大家也更加不會說皇家涼薄。”
“別說是百姓了,便是你四姑姑,那也是沒想到駙馬的死是咱們乾的,如今他又平定了叛亂。”
“老大你說,咱們該給他升幾級啊?”
朱瞻基把這幾件事,交給蘇震雲,其實是有盤算的。
他覺得,蘇娶了妻子曾經的丫鬟,丫鬟的夫君那就是自己人,讓自己人去幹這種髒事比較保險。
何況他打仗不錯,順便收拾個叛亂,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蘇將軍如今是從四品。”朱祁錦想了想以後拱手道:“兒子覺得,可以給蘇將軍提爲懷遠將軍。”
“行。”朱瞻基想了想,便答應下來:“那你想讓他以後鎮守哪裏?”
像這種將位,一般情況下不會擱京城裏頭享福。
“遼東。”朱祁錦毫不猶豫地道:“西南那邊遠沒有遼東複雜,戰鬥力也不如遼東那邊的女真,三弟哪兒,需要多些能人幫忙纔好。”
雖然三弟很能打,但別人人多勢衆也不好啊。
“你安排吧。”
朱瞻基吩咐完兒子,便拿了個桃子擦了擦咬了一口,晃晃悠悠地就離開了,今日他約了漢王叔去聽戲。
朱祁錦也沒攔着,他準備待表舅舅回來打聽好爹的身體情況在說,若是真的也便罷了。
若是假的,他可也要去別院‘養病’了呢。
夏日炎熱,蟋蟀的叫聲讓景舒壓根就睡不好午覺,雖然宮人門也抓蟋蟀吧,但到底是收效甚微。
反正睡不着,景舒也就不硬睡了,翻身起來問道。
“公主和幾位王爺還沒回來?”
這幾個熊孩子,跑得整日整日地都不見人影。
“沒呢。”悠音上前,指揮宮人們爲景舒穿衣:“殿下們去西郊狩獵,回來時怕已經晚上了。”
這才中午,哪就那麼快回來?
景舒無語道:“這大熱天的,凌薇一個女娃子,也不怕曬,曬得黑黢黢的,待回去她爹都認不出了。”
上輩子,每到夏天暑假,景媽便不准她白日出門瘋玩,只能在家做家務看電視,就是怕曬黑了。
畢竟她的臉,還是很好的,只不過想不通學了護理,黑白兩班倒,工作服一穿上沒有十二個小時別想脫,偶爾還得加個班啥的。
所以,導致頭髮有點少,黑眼圈也有一點點重。
……
可整體還是白皙美女,可閨女再這麼瘋下去,不會變成朱瞻基那膚色吧,她有點接受不了呢。
“不怕的娘娘。”悠音笑道:“周太醫開了美白的藥膏來,雖然沒有那麼神,可也有點效果的。”
“待回到北平,娘娘再好好關上公主一陣不讓出門,自然也就白了,畢竟女兒家不似男兒。”
“男兒不好養白,女兒家還是很容易養白皙些的。”
陛下雖然在宮裏住着,可時不時也要帶領羣臣去打獵,打個馬球啥的,自然是養不回來。
公主不同,只要娘娘狠下心,再黑也能白回來。
“太醫有心了。”景舒喝了盞茶,醒了醒腦子後才道:“讓你準備的食材都準備好了嗎?”
張太后最近食慾不太好,她便想着親自下廚,做些爽口的菜,好讓她老人家多多用上一些。
“都準備好了,按娘娘的要求,一絲也不帶差的。”
“嗯。”
景舒自然相信她的能力,便又看了會兒新出的話本子,待時間差不多了,便去了東宮的廚房。
今晚上喫涼麪、涼皮、涼拌木耳與各色爽口的小菜爲主,滴上麻油、醋、蒜泥等調味料別提多香。
總之,張太后吳氏,還有瘋完回來的孩子門都非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