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鄭王吧，他的脾氣不大好。
萬一，哪天他兒子就被打了呢？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的。
大家說着話，聊着天就把事給辦了，旁支交代完所有的東西，然後就會被搜身、再換上粗布麻衣後。
便拿着朝廷開恩給的銀錢，然後帶着枷鎖，跟着官兵向自己流放地出發了。
至於這些嫡系的人，都要統統帶上枷鎖丟進囚車，給運到京城裏去，這些人大多傷痕累累。
爲了查出更多人，所以錦衣衛可是下了血本的。
聽說還是鄭王親自上陣的，烙鐵什麼的都是小意思。
反正，有些人都撐不到進京。
女眷們自然也不例外，就算她們可以繼續活着。
那也得戴着枷鎖被送到京城，喫幾個月的牢飯再說。
說明白點，就是磨磨脾氣，脾氣磨平了也就不鬧騰了。
囚車四四方方的，每個囚車平均坐着大約四人，一共八十多輛，這還是重要人物才能坐囚車。
其餘的普通囚犯，那隻能走路，走慢了還會被打。
官兵可懶得甩什麼鞭子，那玩意又沉又難甩，指不定還會傷到自己來着。
他們直接都是用腳踹，用拳頭捶的。
至於會不會有內傷，那就得看你命好不好了。
隊伍太長，朱祁銘和朱瞻埈他們不可能，要陪着囚犯們慢慢回京，便打馬帶着親衛先走一步的了。
所以他們也沒看見犯人們，哭爹喊娘地求喝口水，給口飯喫的聲音。
等他們到京以後一數，便會發現在路上，又死了部分的囚犯。
或病、或被打死都有可能。
但也有過的不錯的，比如大着肚子的孕婦。
古人也講究人道主義精神，特別是老人和孕婦，更是優先赦免的人羣之首，懂事的官兵也不會過多爲難。
虐待孕婦，那可是畜牲行爲。
爲什麼皇帝要秋狩，不是在其他季節呢？
因爲春天是萬物繁衍的季節，最容易傷害到已經有孕的動物。
唐朝的時候，甚至還出了法律，不允許人們在春季捕魚和狩獵，只允許種樹和春遊。
可見古人的人道主義精神，還有保護環境的意識有多強。
額，怎麼說呢？
古代大概是殘忍和有愛的矛盾體，這種事不好說的太絕對，需要具體看待。
乾清宮裏，朱瞻基不錯眼地盯着，朱祁銘帶回來的清明上河圖看。
還不忘向朱祁銘問道：“你確定除了你，沒人旁人碰過它？”
這些江南的世家，好東西是真的多，這抄家真是沒有抄錯。
他都有些後悔，怎麼沒有早點尋個藉口動手了。
“自然。”朱祁銘仰着頭，得意道：“兒子知道爹喜歡，便是睡覺，都是和兒子一個被窩。”
他這種上過戰場的，睡覺時的警惕心也很強。
別說是拿他的東西了，便是屋裏進個人，他都是清清楚楚的。
“不錯，不錯。”朱瞻基連連點頭：“不枉老子這麼疼你，再過半年，你二哥就要去交趾就藩了。”
剛好，老大近日剛研究出，比大明第一神炮還厲害的炮，乾脆趁機找暹羅人試試水嘛。
“哈？”朱祁銘有些奇怪：“這麼快，半年後二嫂纔出月子多久，能趕路嗎？”
朱祁錦和朱祁鈺對視一笑，朱祁鈺笑道：“難爲三弟惦記着你二哥，你二嫂在京城修養幾日再去封地就是了。”
老爹讓夫妻長時間別離又不是什麼稀奇事，朝廷中多少大臣深受其害，于謙和董氏不就是這種人麼？
“說正事。”朱瞻基輕聲道：“暹羅這個地方，你們也看到了，好東西多着呢。”
“下西洋也方便，若是把他們拿下來，那可比交趾厲害。”
“只不過，暹羅的國王比黎氏聰明，也比他們厲害，更比他們懂眼色，你們一定要萬事小心。”
別看人家是個小國家，但能一直和平發展，那說明人家有人家的優勢。
“還得找個光明正大的藉口，不能讓其他的國家，覺得咱們是欺凌弱小，你們明白嗎？”
中原從來不主動攻伐他人，而一生要強的皇帝們，也絕對接受不了，別人說他師出無名。
“是，兒子知道了。”
朱祁鈺和朱祁銘雙雙拱手，兄弟倆對視一眼，都從中看到喜悅，他們兄弟又能共同征戰了。
待孩子們下去，景舒才道：“周澤林給太子妃，還有滇王妃都把過脈，說可能都是小殿下呢。”
“這下，陛下可高興呢？”
這男人想抱孫子，都想了多少年，如今可總算是如願了。
“真的，真是兒子？”
朱瞻基果然高極了，他覺得像爺爺那般，教育孫子的日子，應當是不遠了。
景舒翻了個白眼：“這怎麼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還是要等到生出來以後才知道。”
太醫又不是神仙，爲什麼有人總是會把，醫生說的可能，聽成確定，而忽略可能這兩個字呢？
“絕對是孫子。”朱瞻基堅定道：“周澤林的醫術絕對不會錯，妹子的身子，就是他調養好的。”
“還有二叔的身子，也比從前好上了許多，他說可能是兒子，那就絕對是個兒子。”
嘉興公主在歷史上，是在正統四年去世的。
這回，朱瞻基讓太醫好好養着。
這都宣德十三年了，她還好好的，病都不怎麼見得生，可見人家醫術高明。
所以他說是兒子，那就肯定是兒子。
問題來了，誰給他大孫子啓蒙呢？
朱瞻基大腦開始飛速運轉，想了好幾個人都覺得不滿意。
他忽然想到了商輅，那個大明唯一三元及第的男人。
什麼叫三元及第，便是鄉試、會試、殿試均第一的人。
于謙厲害吧？
可他鄉試落榜過一次，雖然後來考了會試第一，可惹怒了朱棣，還是被丟到三甲倒數第二去了。
可見，這個商輅是多麼有才華。
可他今年二十四歲，纔剛剛中了舉人，此時正在爲會試頭懸樑、錐刺股呢。
管他呢，朱瞻基算算時間。
覺得等自己大孫子該讀書的時候，他考上狀元的時間也差不多，到時候勉強讓他給大孫子當個啓蒙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