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屋子裏頓時一片寂靜。
其實我們這些“老人”還好，從來都是無怨無悔、指哪打哪，而且人家柯玉書說得沒錯，現在情況確實挺嚴峻的，昨天晚上人都殺到酒吧門口了，這次是防住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暫時分開，是爲了更長遠的發展！
所以響應最快的，是“老人”們。
“沒問題。”吳凡第一個說。
“我得找個有河的地方。”王坤第二個說。
緊接着，阿發、阿巫、雷子、魏亮、小刀、曾小寶等人也都紛紛迴應。
他們能答應，我一點都不奇怪，大家早過慣了這種漂泊的日子。
每一次新的征程，都能帶來新的際遇，也能帶來更多的錢！
風浪越大、魚越貴！
別人倒沒什麼，我只看向曾小寶，略微有些慚愧地說：“你得和張曉雅分開一段時間啦！但我保證，你們很快會重聚的。”
不像阿發、小刀、雷子等人，他們可以帶着自家女眷離開。
曾小寶是不行的，因爲張家的根基就在莞市，張曉雅這個“家主”肯定是不能離開的。
“沒事，反正我倆結婚以後天天吵架，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也好……小別勝新婚嘛！”曾小寶笑嘻嘻說。
二人婚姻不和，我早有耳聞，據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嚴重的時候把家裏電器都給砸了……
我將這歸咎於二人太年輕，還都是人小脾氣大的類型，根本不懂謙讓、包容對方，當初結婚就是一時衝動，有這結果也不意外。
只能說慢慢磨合吧，就像曾小寶說得一樣，暫時分開一段時間也好。
“老人”沒問題了，現在就看“新人”的了。
所謂新人，自然就是安和、牧雲和司小兵，他們都是在各自地區土生土長，摸打滾爬了那麼多年，終於有點成績了突然要走，擱誰都有點受不了。
我們這邊熱火朝天地紛紛響應時，他們一語不發，個個陷入沉思。
“咋回事啊牧雲，他倆有家眷不想走能理解，你一個單身漢擱那思考啥人生呢？”張若風莫名其妙地問。
“不是啊，我最近看中一姑娘……正準備發動攻勢，突然要走確實有點捨不得啊！”牧雲輕輕地嘆着氣。
“啥姑娘啊，上次那個護士？”
“……對！”
“臥槽，你可別惦記她了，人家一會兒岳雲鵬一回兒曹雲金，明顯喜歡說相聲的，你再怎麼追也沒用，不如先把報菜名和莽撞人背熟了再說！”張若風給他出着主意。
“是這樣啊……那我懂了！行，我服從公司安排，到外地‘歷練’一圈去，爭取早點背熟各種貫口！”牧雲恍然大悟，拍手說道。
至於安和、司小兵，我也給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你們留在花城會更麻煩，保不齊屠手的人什麼時候就找上來，不爲自己着想，也爲家人着想，更何況也不是永遠的，幹掉章太清就可以回去了。
一番勸說之後，二人終於答應下來。
接下來是分錢。
這段時間，我們在花城真是賺了不少的錢，用“盆滿鉢滿”來形容一點都不誇張，雖然不至於排一個區的首富，但進前十是沒啥問題的——對，就靠那些藥品！
這玩意兒的利潤確實是大，另外還有“權勢”加持，簡直要賺瘋了。
我並沒有吝嗇，當即就給大家全都分了，作爲他們在各地發展的啓動資金。
衆人拿到錢後，也是一個個興奮不已，尤其知道柯玉書要到深市做天花板，“虎出山”的未來絕對不可限量，就更充滿期待、飽含幹勁。
——情分歸情分，但金錢的驅動力纔是第一位！
接着，我把一張提前準備好的G省地圖放在桌上，任由大家挑選下一步的去向。
除了張若風外，虎出山現在的人有：吳凡、阿發、阿巫、雷子、孟溪、王坤、魏亮、小刀、空空、關琦、安和、牧雲、司小兵、曾小寶。
肯定覆蓋不了整個G省，但能拿下大部分也可以，有多大能力使多大勁唄。
大家根據自己的情況以及需求，分別挑選了自己或中意或適合的城市，這場會議開了足足一天，直到日落西山、彩霞滿天，大家才敲定了各自的去向，然後紛紛散去各自準備。
接下來的三到五天裏，“虎出山”會註銷公司、轉移業務，接着大家也都離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伏到G省各個城市裏去……
忙完這一切後，是個普普通通的夜晚，我給柯玉書打了一個電話。
“嗯，你還在酒店裏？”柯玉書問我。
“是的。”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以及窗外五光十色卻又和我無關的華麗夜景，強行把那份孤單和落寞壓在心底，沉沉地說。
“嗯，現在你喬裝改扮，別讓任何人發現端倪……離開那個地方，我給你個地址。”柯玉書低聲交代着我。
“好。”我把電話掛了。
我認真地改裝自己，和董星離開時的那個夜晚差不多，化妝、貼鬍子、戴假髮、換制服，趁着夜班交接的時候，跟着一羣員工離開酒店。
我們那裏還挺繁華，來往的出租車特別多，所以隨手就招到了一輛。
附近有幾個屠手的成員盯着，僞裝成各種職業的人，有賣棉花糖的，有彈吉他的，有遛彎的，但都沒發現我。
坐進車裏，我轉頭看向琥夢酒店的大門和招牌。
知道自己短期內回不來了，所以忍不住多看幾眼，畢竟是我奮鬥、拼搏過的地方，是我在花城打開一片天地的起點！
還有對面的琥夢酒吧、琥夢租車行……
這些地方，本來是我和梁小夢各一半股份的，後來我把我的股份無償捐給公司，讓大家都能享受這份紅利。
——這可不是聖母，而是典型的馭人之道，不付出點真金白銀，憑啥把人留在我身邊啊，整天張嘴就是兄弟情，然後我喫香喝辣，別人喝西北風？
這麼大的人了，感情要有，錢也要有。
這些地方本來就有職業經理人，還有張若風的照拂，不用擔心生意會黃。
梁小夢的那份錢，我一直都給她留着吶……
想到梁小夢，不由得又想，梁雲澤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猶記得當初剛到花城時，就是在這座酒店樓下，梁雲澤等人也在這裏，說他們要去執行一樁任務，梁小夢也說我們會再見面，不過一直到現在都杳無音訊。
我真的懷疑，他們就是在暗地裏調查屠手的那羣人！
只是柯玉書不跟我說，我也沒法細問。
希望早一點見面吧……
出租車漸漸前行，流光溢彩的琥夢酒店也離我越來越遠。
我很確定自己特別想見梁雲澤等人，問問他們最近在幹什麼，查屠手查得怎麼樣了，但到後來不知爲何，腦子裏只剩下梁小夢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