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是數量極少。”夜梟繼續說道:“想當金主,必須湊夠五十個冤……金庫纔行。屠手雖然是靠做任務賺錢的,但說實話,那點錢只是毛毛雨,根本維持不了如此龐大的組織運轉,所以‘金庫’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任何一個想往上爬的壇主、香主,都想獲得支持自己的金庫!”
原來如此。
我想當這個冤大頭。
想想看吧,只要付出一部分錢,就能成爲屠手的一份子,還不需要去做任務,簡直非常適合我了。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
“要多少錢?”我立刻問。
夜梟報出一個數字。
“……”我想把之前的話收回了。
“每年。”夜梟又補充了一句。
“……算了。”我輕輕嘆了口氣。
我現在也算有錢了吧,在花城賣藥真是撈了不少,而且“虎出山”並沒真的解散,張若風換了一個名字,還在暗地裏操控着,源源不斷地賺銀子。
可我現在的錢,愣是不夠交屠手一年會費的!
想成爲“金庫”都不夠那個資格啊。
“我的積蓄,夠你一年的了。”看出我的窘迫,夜梟將他的銀行卡再次遞給了我。
“……這些錢,你攢了多久?”我問。
“五六年了吧。”夜梟回憶了下,說道。
夜梟看着也就二十出頭,和我年級差不多,豈不是說他剛剛成年,就成爲屠手的一份子了?
我對他的經歷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但他明顯不願意告訴我。
“不用了,你攢這點錢也不容易。”我搖搖頭。
“沒事,你拿着吧,要幫你媽報仇,我也願意出一份力。”夜梟認認真真地說:“我沒多大本事,就只能出點錢了!”
夜梟的誠意,我真是不止一次地見過了。
“你咋對我這麼好,不會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吧?”我輕輕地咂着嘴。
我說實話,李天子那種人,在外面有個三妻四妾好像也不奇怪,要不能那麼多年棄我們母子於不顧?
所以我沒開玩笑,真是這麼猜的。
“你可拉倒吧,剛纔還叫我哥,現在就成你弟弟了?什麼叫拔x無情,今天可算是見識了!還你同父異母的弟弟,我要是有個李天子那樣的爹就好了……行了,讓你拿着就拿着,我也沒什麼地方用錢!”夜梟把銀行卡塞到我手裏。
“真不用,我自己想想辦法。”我又給他塞了回去。
人家幫我這麼多忙,沒回報過一次就算了,還拿人家的錢簡直喪良心了。
我在原地踱了幾步,給木小夕打過去電話。
“哎,咋了?”木小夕問。
“黃修呢?讓他接電話。”我說。
“等等啊,他躲過一劫,現在開心的不得了,正買了爆竹在院子裏放吶!”
電話裏先是腳步聲,接着是“咚咚咚”的爆竹聲,最後纔是黃修的聲音。
“哎,崔助理!”黃修樂呵呵說:“雖然距離過年還有好久,但我提前祝你新年快樂啦,祝你吉時吉日吉如風,順風順水順財神……”
“行了,別貧了,出事了。”我說。
“什麼事?”黃修立刻緊張起來。
“你那個案子,還要再出點錢……有些後續問題需要處理。”
“行,多少!”
我報出一個數字。
“……”黃修沉默一陣,咬着牙說:“好,還是剛纔那個賬號嗎?”
黃修做了那麼多年的大哥和經理,財力肯定比我強得多了,但即便是他,也感受到了壓力,出的血確實有點多了。
“對。”我說。
“早知道不殺人了……我把熊馳供起來當爺爺都行。”黃修嘟囔着掛了電話。
對熊馳的恨,最終還是敗給了金錢。
不一會兒,錢就到賬了,夜梟看着自己銀行卡里的數字,輕輕咂着嘴說:“還得是做生意的人啊……比我們這種賺辛苦錢的強多了!”
“現在能加入屠手了?”我問。
“不,還需要點手段,直接介紹有點太假……”
“那怎麼做?”
“嘿嘿。”夜梟笑了笑,突然從我手裏接過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
“噗呲——”
刀鋒入體,鮮血飛濺,地上星星點點。
我看得清清楚楚,這一刀距離心臟只有毫釐,就算不死,也是重傷!
夜梟的身體也隨之軟軟地倒下去。
“你幹什麼?!”我吃了一驚,連忙伸手去攙住他。
“快,送我去醫院……”夜梟抓住我的衣領,氣若游絲地說。
“廢話,當然得送你去醫院!”我急得紅了眼,立刻一把將他抱起,急匆匆朝着公園外奔去。
找到我的車,將他放進去,又風馳電掣地往醫院趕。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啊!”我一邊開車,一邊罵罵咧咧,急得我眼珠子都快爆出來了,也不管什麼違章不違章,直接在市中心就開出了超過一百邁的速度。
還好現在夜很深了,還不至於堵車!
“噓……噓……”夜梟躺在後排,制止我繼續說話後,又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烏壇主,我在深市……紅樹林生態公園……遇襲,性命垂危……救我……”夜梟氣若游絲地說完這一連串話後,便把電話掛了。
“我不是送你去醫院了嗎,還找別人幹嘛?”我更加不解。
“拿着,有人打電話,就說你無意中救了我……”夜梟把手機遞過來,接着便昏迷過去。
我抓着他的手機,迅速把車開到醫院,第一時間將他送進手術室內。
直到此刻,我仍不明白夜梟爲什麼做出自殘的事。
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坐在手術室外的排椅上,我正焦急地等待着,夜梟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我立刻接起。
“c市的夜梟嗎?我是深市福田區的壇主大莊,你們壇主給我打了電話……我到紅樹林生態公園了,只看到了一灘血跡,怎麼沒見到你?”對面很快傳來聲音。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夜梟之前交代的話,便說:“是機主的朋友嗎?我是路人,我救了他,在xx醫院。”
“……嗯,人怎麼樣?”對方沉默一陣,問道。
“傷挺重的,不知道能不能活。”我謹慎地說。
“……行,我馬上就過去……麻煩你了!”
“不麻煩。”
掛了電話,又過了大概十幾分鍾,一個滿身油污的維修工人出現在了手術室的門口。
“你好,是你救了我朋友麼?”這人主動伸出手來,聲音和電話裏的一樣。
深市福田區的壇主,大莊!
“恰好路過,聽到有人呼救,就把人送醫院了……小事,不足掛齒。”我認真說。
“感謝,交了多少錢?我轉給你。”大莊摸出手機。
“先交了一萬。”我也沒有客氣,同樣摸出手機,接收了這筆錢。
“感謝!”轉完賬後,大莊放下手機,再次握住了我的手。
“沒事。”我也再次和他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