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見過，更沒聽過，哪怕是從小習武的張若風，看到這幕恐怕也會忍不住驚掉下巴！
金鐘罩鐵布衫也沒這麼離譜啊！
關鍵是章太清並沒有刻意賣弄或者顯擺的意思，他就是隨手拎起把刀砍了一下，就像一個人撓了撓耳朵、抓了抓鼻子一樣隨意，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就像喫飯喝水一樣簡單。
這哪是人類，分明就是怪物！
一路走來，我也見過不少大佬，內心從未產生過什麼懼意，就覺得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有什麼害怕的，不服就真刀真槍地幹一仗。
但這個章太清，確實給了我前所未有的壓力，以至於我僅僅是跟在他的身後，冷汗就不斷從手心裏浸出，還有那棟樓房裏的大羣機槍手，更加讓我覺得此人幾乎不可戰勝。
那麼多的機槍，我只在緬北見過。
但這裏可是國內啊！
胡思亂想間，章太清已經查看完了莊園內的幾具屍體，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但沒和我說話，重新回到了太陽傘下，我也繼續站在他的旁邊。
不一會兒，樓房裏走出來幾個漢子，身上穿着統一的工人制服，看打扮像是保潔、園丁一類的，他們將那些屍體拖走了，還用水管沖刷着現場的血跡。
十幾分鍾後，莊園四處變得乾乾淨淨，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章太清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他閉目養神，我沉默是金。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王開化返了回來。
“龍華區的壇主被殺了。”王開化跑得氣喘吁吁，頭上也流了不少汗，坐下來喝了口水，又繼續說：“那邊的地道封住了，但不知道其他區的壇主泄露沒有。”
“封住幹嘛，打開啊！”章太清冷笑着。
“……爲什麼？”王開化一臉愕然。
“你覺得會是誰？”章太清沒有回答，反問道。
“……虎出山？”王開化試探着說。
“我很希望是他們。”章太清笑着道：“趕緊來襲擊我吧，來多少殺多少！”
強大的實力，纔能有強大的底氣。
章太清指着對面的樓房說道：“就我這的火力，他就是來一百個人、一千個人，也能統統殺光！”
想拿下他的就是我和王開化。
現在的情況，就好像三個人鬥地主，章太清直接明牌，我們倆看着人家出牌都贏不了。
“牛逼啊章金主！”王開化語帶感慨地說。
又是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兩個人離開了。
步行在長長的地道里，王開化沉默許久，才緩緩說：“至少幾十個機槍手，想攻進去難啊！”
是很難。
我根本想不出攻破那座莊園的辦法，在那種強大和密集的火力下，哪怕人海戰術都起不了作用。
“還用更可怕的……”我幽幽道：“章太清可能是個怪物。”
“什麼意思？”王開化一臉迷茫。
我便把之前章太清用刀砍自己，身體卻毫髮無傷的事情講了一下。
“……”王開化沉默許久，才緩緩說：“原來金主已經恐怖到這種程度了，確實比香主強得不是一星半點！”
“什麼意思？”我意識到他話裏有話。
“你打我一拳。”王開化突然說。
“？？？”我不解地看着他。
“打我一拳！”王開化又說道。
“……我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要求！”雖然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掄圓了胳膊，狠狠一拳揍了過去。
“砰——”
而我的手骨隱隱作痛，彷彿擊在鐵塊上一樣。
“怎麼樣，厲不厲害？”王開化微微笑着：“這就是香主的實力。”
香主的實力！
我想起來老富也是這樣，拳腳在他身上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最後還是我和牧雲、雷子、張若風聯手，再加上人手一根凳子腿纔將他擊倒的。
“據說是泡過什麼高科技藥水之後才變成這樣的？”柯玉書曾經讓醫生檢測過老富的身體，最終得出這個結論。
“是的。”王開化點點頭說：“金主明顯比香主更勝一籌，已經進化到鋼刀都無濟於事了……得虧一個省就一個金主，否則滿大街都跑着這樣的人也太恐怖了點。”
說到這裏，王開化又笑道：“身體上的強化沒什麼的……擋得住刀子又怎麼樣，直接拿槍跟他幹唄！”
“槍有用嗎？”我立刻問。
“這不是廢話嗎？”王開化笑得更開心了：“怎麼可能擋得住槍！”
也是。
就算是有強化身體的高科技藥水，能擋住刀已經夠可以了。
擋槍？做夢去吧。
“就這也挺厲害的了……”我走過去，擡手捏了捏王開化的胳膊和肩膀，有些羨慕地說：“單挑無敵了啊，屠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王開化沉默一陣，似乎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過往，“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一輩子都別碰這個玩意兒。”
“爲什麼？”
“因爲過程真的太疼了。”王開化嘆着氣說：“疼到你懷疑人生，疼到你想要自殺，疼到你後悔做人，疼到你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聽起來王開化浸泡那個藥水吃了不少苦頭。
“但你畢竟熬過來了。”我笑着說：“這就叫喫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擁有這樣的身體，也算值了！”
“只是我熬過來了而已。”王開化搖着頭說：“柯先生安排了三個人競爭香主的位子……大家的功績都差不多，誰撐下來誰當香主……只有我還活着，另外兩人都死掉了。”
“……”我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所以，不要嘗試。”王開化拍拍我的肩，“我是沒辦法了，才走上這條路。”
……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回到了萬壽集團。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壽司和木小夕還在等着我們，想知道我們和章太清見面的情況。
我們實話實說，將之前的事講了一遍。
木小夕立即沉默下來，壽司則急不可耐地說：“至少幾十個機槍手？那怎麼對付章太清？”
沒轍。
對付不了。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衝過去就是送死；就算通過黑市渠道，也搞來幾十挺機槍（假設能搞得到），也要從那地道一個個出去，基本就是出一個死一個。
人家在樓房裏，那就是天然的堡壘，明眼人都知道的易守難攻。
別說幾十個人，就是幾百個人，也和送人頭差不多。
人家章太清都自信滿滿地說：一千個人也能統統殺光！
這話雖然有點誇張，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不能在莊園裏動手，那地方對咱們很不利。”我沉思了一陣，說道：“還是要把他引出來。”
“我同意。”王開化認真地說。
“怎麼引？”壽司立刻問道。
我們幾個都看向他。
“……你們別這樣看着我。”壽司哆嗦地說：“各位哥哥姐姐，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