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西弗勒斯·斯內普停下來了他手裏翻動魔藥瓶的動作,擡起眼簾看向了被兩條精鐵黑鏈鎖住雙腿,活動範圍被限制在這整個狹窄空間的凌亂着淡金色長髮的盧修斯·馬爾福。
“你不繼續稱呼他爲...偉大的黑魔王,你的偉大的主人了?”
淡金色的長髮已經不再光鮮,墨青色的魔法外袍也不再光潔,盧修斯·馬爾福側凹的臉頰和乾裂泛起了皮質的嘴脣,在向西弗勒斯·斯內普昭示他已經被關在這裏有了一段時間了。
不能使用魔藥,不能與人接觸,不能......向外界傳遞任何信息。
他的偉大的主人?
他只有他的馬爾福家族,只有他的納西莎,只有他的德拉科。
馬爾福只忠於家族,他忠誠的不是伏地魔,而是伏地魔能帶給純血巫師,帶給馬爾福家族的利益。
如今利益不在,他的人身還遭受到毫無理由的控制。
英國魔法界的格局變動越來越劇烈,愈來愈多的純血巫師家族和聽到了一些風聲的混血巫師家族都更願意跟隨於格林德沃大張旗鼓的招攬之下。
盧修斯·馬爾福很清楚,伏地魔是想完全控制馬爾福家族,所以他不再需要一個擁有思想言論和行動自由的馬爾福。
他只需要他的戰隊裏,有一個馬爾福。
一個衆所周知的馬爾福。
無論他現身或者不現身,只要他不自己出面進行發言,那麼他作爲位於英國純血家族第一列位的馬爾福家族的家主,就永遠都是處在伏地魔的麾下的。
伏地魔需要更多爲他衝上前鋒的人手,也需要虛無縹緲但卻能扭轉局勢的人心。
“你和我一樣,西弗勒斯,在你的心裏,他早就不是你的偉大的主人了,不是嗎?”
盧修斯·馬爾福想朝着西弗勒斯·斯內普邁出一步,但是他的腳剛擡起一寸,還未移動,他就感受到了綁在他腳腕上的鐵鏈傳來的拉扯力。
這已經是他所能夠行動距離的最大極限。
西弗勒斯·斯內普重新歸順了黑魔王,在當時哈利·波特被抓進馬爾福莊園的時候。
斯內普爲黑魔王貢獻了許多高品質的魔藥,甚至出謀劃策幫着黑魔王欺騙了鄧布利多,讓特意等在了通往諾特莊園的路上的鄧布利多無功而返。
盧修斯·馬爾福一向都知道黑魔王不會信任任何人。
但盧修斯也相信能爲了一個死去的麻種女巫毅然決然地背叛了他熱衷的黑魔法,背叛了十分看好器重他的黑魔王,甚至寧願分毫不取地供由鄧布利多所驅使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是不會迫於所謂的現實,耽於那個能夠讓他有機會見到莉莉·波特的獎賞,而再一次全心全意地忠誠於黑魔王。
“你不用多想,馬爾福,我從一開始忠誠的就只黑魔法,就和你們馬爾福利益至上的宗旨一樣。”
......和莉莉·伊萬斯。
盧修斯·馬爾福不再對斯內普到底忠誠的是誰,又或者臣服於誰而發表任何言論,他伸出還能被允許活動自如手,指向被斯內普捧着的一盤大小體積各異的魔藥瓶。
“他想對我做什麼?”
西弗勒斯·斯內普拿起一瓶魔藥,用魔杖敲了敲瓶身,清脆的聲音在狹窄的房間裏響起。
斯內普並沒有回答盧修斯·馬爾福的問題,反而像是不經意間提起了以如今馬爾福的處境完全接觸不到的信息。
盧修斯·馬爾福淡灰色的瞳孔微縮,他想向前走,但迫於他雙腳上的鐵鏈,他只能無奈地做出了一個身體前傾的姿勢。
“......西弗勒斯,我一直當你是我的朋友,告訴我,告訴我結果......德拉科還好嗎?”盧修斯·馬爾福知道他應該相信他的德拉科,相信他的德拉科一定會沒有任何危險發生,但是,先不說他的德拉科才四年級!根本沒有達到三強爭霸賽的參賽年齡標準......
匈牙利樹蜂!這可是最危險連一個成年巫師都不敢獨自面對的惡龍!
朋友?
他從來都是獨自一人,他已經弄丟了他唯一的朋友。
西弗勒斯.斯內普挑了挑眉,“沒有利益可圖的人,可做不了你馬爾福的朋友,盧修斯。”
“德拉科·馬爾福沒有事,他簡直比那些魯莽又衝動,上躥下跳的格蘭芬多還要健康。”
斯內普想了想被人在會議桌上口述轉達的三強爭霸賽的場景,“他的魔咒運用得很熟練。”
用烏龍出洞這個魔咒來對付匈牙利樹蜂,還能遊刃有餘全身而退的人,德拉科·馬爾福是第一個。
“不過,你該擔心的也不是你的兒子,盧修斯,”斯內普朝着明顯鬆了一口氣的盧修斯·馬爾福晃了晃他手中的魔藥瓶。
“對了,你的大腦封閉術怎麼樣?”
大腦封閉術?
盧修斯·馬爾福皺了皺眉,他不太理解爲什麼斯內普的話題一下就跳到了毫無關聯的大腦封閉術之上,“還可以。”
“作爲純血家族的家主,大腦封閉術僅僅只是還可以?”斯內普毫不掩飾地上下掃視了狼狽的盧修斯·馬爾福兩眼。
“...是相對你來說,還可以。”盧修斯·馬爾福輕咬了咬牙,純血家族的家主也不會把大腦封閉術要掌握的程度列入家譜啊。
“那可不行,盧修斯,你得把大腦封閉術練到最好,至少能躲過一次黑魔王的攝神取念,爲了你的家人。”
魔藥瓶的蓋子被西弗勒斯·斯內普打開,“黑魔王需要一個思想行動完全被操控的馬爾福,以備不時之需。”
“這瓶魔藥......?”
“當然是對你毫無作用的靈魂穩定劑。”
他現在庫存最多的魔藥也是靈魂穩定劑。
安靜有序的斯萊特林休息室裏第一次發生了不顧禮儀的震驚叫喊。
“盧娜·洛夫古德?!”
“那個拉文克勞的‘瘋姑娘’?!”
德拉科不滿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你們沒有聽錯,就是盧娜·洛夫古德,我聖誕舞會的舞伴。”
“還有,你不是早就不稱呼洛夫古德爲‘瘋姑娘’了嗎?”
潘西·帕金森簡直是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臉平靜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的德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