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屈起手指,歪着頭,將樹幹上的蝸牛彈飛。
如果不是他語氣中的森冷寒意,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爲是天真少年在這裏玩樂。
站在比他矮了一頭的少年身後的苗族漢子,低垂着腦袋。“我親眼看見阿福來這裏見了那個女孩。”
男人覺得自己堪比竇娥,冤呀。他真的不是涮阿吉,今天一大早的,雞纔剛叫,天都還沒亮他就被阿吉從被窩裏挖出來了。
讓盯着他姐姐阿福。
他本來還以爲阿吉腦子壞掉了,可是他竟然看見了逃跑了的人跟阿福有說有笑的。兩人剛一碰面,他就趕緊回去找阿吉。
到這,人就沒影了。
“我看你是眼花了,繼續盯着我阿姊去吧。”阿吉嘴上這樣說,心裏想的可不是這。阿姊估計已經知道了,是她讓王小琪走的。
他決定一個人在這裏找找。
昨日的雨不大,可也沾溼了地皮,地面上仔細看着,應該會有腳印存在的。
這注定要讓阿吉失望了,王小琪又不是傻子,她走之前可是把腳底泥灰都蹭乾淨了的,一路踩着草叢走的。
陳皮可是驚歎過她步子輕的。
王小琪出了樹林,有些迷茫:下一步她該何去何從呢?
要不,晚點就回去?來一個燈下黑!她摳着手指上的死皮,陷入了糾結。
“小琪,真的是你。”
??!
咔,王小琪手上一個哆嗦,死皮被扯掉了。她頭也不回,拔腿就跑了。
......
一通狂奔後,王小琪忽地停了下來,剛纔叫她的聲音有些熟悉呀。格局小了,還是她不夠淡定。
*
當陳皮一路尾隨阿福到了首領家附近的時候,看着阿福進了吊腳樓,電光火石之間,答案浮現在他的腦海。
同時,他發覺自己很有可能中計了。
等返回去,展現在他眼前的是,榕樹下凌亂的腳印,七零八落。
這丫頭又被綁了,上輩子怕不是個糉子吧。陳皮臭了臉,當初不應該答應找那老太太的,他什麼時候這麼遵守承諾了?他要跟她“散夥”!
但是沒一會兒,他的心情就由陰轉晴了,也不是不能送佛送到西。
因爲,在角落裏有一個長了腿的草編兔子在地上安穩的躺着。綠油油,毛茸茸,還只有兩條拼接上去的兩條腿,看起來滑稽的很。
跟他們住着的吊腳樓房間窗臺上擺着的兔子很不一樣,那幾只已經乾巴變黃的兔子可沒有腿。
王小琪閒着沒事兒乾的時候編了不少,還只會編頭。他嫌醜,一向是她編幾個,第二天就被他扔幾個。房間裏的還是他們去帽兒山前一天,她做的,他一直沒來得及扔。
這丫頭,還算可以。長了腿的兔子,跑了。
陳皮彎腰拾起,捏着杆杆在手指間轉了轉,兔子耳朵被轉出了綠色重影。
“陳皮,你怎麼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
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