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琪收了抹布,往櫃檯後一坐,用雙手托住下巴望着門外零星的行人。
“唉。”這博古齋開的也是偏,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此時的陳皮正在研究那從地宮中帶出來的八重寶函上的鎖該怎麼打開,還沒來得及去店裏看一下。
過會兒還有他之前託人查小院牆上圖案,那人說有些消息要來彙報。
*
十月初,寒風已經席捲了北方。
紅日高懸,一片皚皚白雪中出現了村莊,嫋嫋灰煙從煙囪中飄向湛藍的天空。
門窗緊閉的大宅院內,客廳中坐着兩個人。
“老二呀,這次匆忙將你從任務中抽離出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聲音中流露的是十足的威嚴。
“是,請家主吩咐。”端坐在下首的王霜華起身回答,眼眸低垂。
很多任務一般都是家主委派下面的人傳達,很少會親自交代什麼,可見事情的重要,他不敢不重視。
同時,他不由得想起家主曾在十四年前也見過還是孩童時的他。那是八歲時的他第一次見到將將滿一歲的小琪。
小小的一團穿着一件厚重的紅色的棉襖,路都走不穩,搖搖擺擺的跟在家主身後。
“行了,坐着吧。”語氣平和。
回憶被迫中斷,王霜華擡起眼皮看了眼坐在上首穿着深灰色帶祥雲紋長衫,長相溫和的中年男人,男人額心的川字紋以及那緊抿的雙脣就說明了他不似外表那般溫和。
“你們這批的七個人中,數你最聰明,想必你早就看出來小七是我的私生女了吧,所以你待她總有那麼一絲敬在其中。”
男人端起手中的茶盞,放在脣邊呷了一口後,緩緩放在桌子上。
“嗵。”不知道男人是故意的還是確實沒有放穩,瓷杯沒有穩當的落進茶托中,而是重重的落到了紅木桌面上。
王霜華的心彷彿也跟着停滯了一下,室內溫暖如春,但他彷彿處在外面的寒風中,冷的刺骨,他不適的攏了下身上的西服。
“其他人是完全都不知道呢,幾個月前小七不願出去做任務,我讓人吩咐小五打那丫頭一頓,直接把她丟過去時,那小子可是聽話的緊。”
男人繼續說着。
“沒想到,小七出了意外,是歷練不成了,限你在年前把她給我帶回來。”
“你也知道她現今在哪裏,甚至還見過她,不然我還不知道她失了記憶呢。”
“好了,你去吧。”
“是。”王霜華起身應了,走到門口取下掛在衣架上的棉衣披上,推開門。
刺眼的陽光伴着風在一瞬間捲了過來,吹起王霜華的髮絲。
他眯起眼睛,轉過身關門。
余光中看見屋內坐在陰影中的男人,門檻將屋內屋外分割成兩個世界。
一處陰暗卻溫暖,一處光明卻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