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霜華都疑心自己掀開被子,裏面會不會冒煙。
可女孩兒的小聲囈語,卻在告訴他,她冷。
王霜華擰了一下眉,自言自語道:“怎麼燒的這麼嚴重?”
沒有人迴應他。
基地裏的醫生查不出病因來,只含糊了說了句:
“路途奔波,喫住都不好,她本來身體就不太好,半年之中又生過大病。再加上憂心忡忡,這不……爆發了。”
“那該怎麼辦?”
“等她自己扛過來。”
思緒戛然而止,王霜華將女孩兒額頭上的帕子取下,又換了片涼的上去。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王霜華起身到門口,低聲問:“小五?”
“二哥,是我。”
他這纔打開門,掀了簾子出去。
“什麼事?”王霜華有些不愉,小五前天晚上把人抱回來,昨天上午才告訴他這件事。
其中發生了什麼,他現在還沒完全告訴他。
問就拿“家主”來搪塞他。
王淳務目光輕飄飄的掃了眼男人身後的門。
說:“午飯好了。”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她還沒好?”
監聽的內容簡直是,沒有一點有價值的信息。
家主讓他繼續查,查什麼,當然是她了。
現在人沒醒,王淳務也沒了辦法。
問的是小七,王霜華眼中擔憂明顯,他點點頭。
“我知道你們是利用小七,問那個苗族老太太。”
“可是她現在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還有那名老人呢?”
王淳務從口袋裏掏出一把手槍,掛在手指上在空中轉了轉。
“她把那老太婆一槍殺了。”
什麼?!
伸手拿過來。
“怎麼會……”
王淳務挑了一下眉,事實就是這樣,他也不敢相信。
喫飯的時候王霜華終於知道了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小七醒後,你不能逼問她。”王霜華直截了當的說。
王淳務不情不願的“喔”了聲。
*
王小琪感覺自己身處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內。
這裏的氣候很奇怪,一會兒很冷,一會兒又很熱。
她的靈魂在拉扯,好像馬上就要離開這裏。
“笨蛋,快回來。”
是誰的聲音?王小琪的頭很疼,她忍不住伸手去敲自己的太陽穴。
胳膊伸出被子的那一刻,女孩兒睜開了眼睛。
王小琪記憶歸籠,眼前劃過血色和奶奶倒下時,嘴角的一抹釋然的笑意。
她目光空洞洞的望着屋頂,良久後,再也忍不住的抱着被子咬牙痛哭。
聲音哀哀,聞之讓人感覺悲切,小獸自此失去了溫暖的巢穴。
王霜華回來就聽到房間內,那壓抑的哭聲。
他慌忙推門進去,張開手臂攬住那鼓起的被子。
“小七,哭出來吧,乖。”
“她不會怪你的,不怪你。”
被窩裏的人嗚咽聲頓了一下,接着嚎啕大哭。
嗚嗚咽咽,持續很久。
王霜華凝視着被子,心疼不已,手掌輕拍含着誘哄。
雖然嘴上不然小五逼問她,可家主不會放過的。
小七即使是他親生女兒,可並不受重視,家主早已兒女雙全。
失去了記憶的小七,又沒有什麼價值……唉……
怕是要更加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