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眼睛顯得格外大，專注看人的時候，讓人忍不住躲避她的目光。
現在的王霜華就處在這種狀況：“小七，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你。”他微微錯開眼神，不那麼堅定的拒絕着。
王小琪不在意他這樣說，而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二哥，我們不是要去滬市坐船出國麼，提前繞道星城讓我看看吧。”
“不可以，現在時局不穩，太危險了。”王霜華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泥人，態度有所鬆動。
“嗯。”聲音很輕，很乖，王小琪沒有選擇“盛勝追擊”，她放下手裏那關於“陳皮資料”的薄卷，拿着手槍出門往靶場方向走了。
農曆三月底，汪家基地依然如冬日那般，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樹木完全沒有發綠的跡象。
王霜華看着女孩兒悶不吭聲，像一條細柳般的背影，目光有些黯淡。
從家主那裏回來之後，她的房間就多了一疊九門的資料，可她只看關於那個少年的，翻的紙角卷邊。
除去日常生活，女孩兒不是望天發呆，就是看資料，打靶子練槍。
“砰.砰.砰。”三槍中只有一槍距離靶心還差那麼一點。
王小琪放下手臂，蒼白的嘴脣緊抿，顯然是不滿意的樣子。
“進步很大。”王霜華走上前毫不吝嗇的誇獎，他站在旁邊，伸出手給她指導剛纔的失誤是怎麼造成的。
女孩兒聽的很認真，王霜華胸中悶的發慌，同時有一種無力感升起。
“小七，如果你剛纔再多說一句話，我大概就答應了。”
王小琪沒說話，自顧自的填彈開槍。王淳務剛開年就出去做任務了。
不知道他一回來發現王霜華跟着自己出國，很可能這幾年都不會回來了，會是什麼表情。
她惡劣的想着，嘴角不由得勾起，王霜華會帶她去星城看看的。
滬市。
王小琪坐在車上，等着王霜華去給她買生煎包回來，馬上她就能出發星城了。
她期待的看着窗外的街景，不愧是大都市，開的上車的人比其它城市的人多多了。
打扮時髦的人也很多，乍暖還寒的天氣裏，穿着薄薄絲綢旗袍，身姿搖曳的麗人不在少數。
前面坐着的司機一如既往的沉默，斂着氣息，等着指令他才動作。
“小七，趁熱喫吧，剛出鍋的。”王霜華一上車就將暖烘烘的油紙包放在了王小琪的懷裏。
王小琪微笑着道謝，“謝謝二哥。”順手捏了一個出來遞了過去。
然後她也拿了一個出來，鼓着嘴朝手上的生煎包吹氣。
剛咬一口，還沒開始咀嚼，王小琪就愣住了，因爲她看到了陳皮。
他像是在找人，她知道他找的是自己。
但是既然答應了汪崇明，便不能隨便毀約。
自己想去星城也只是想遠遠的再看一眼陳皮罷了。
現在已經看到了，王小琪心裏不捨，但還是收回了目光，低頭喫東西，香氣誘人的包子，變得味如嚼蠟。
她在心中默唸，不要再找了，回去吧陳皮，馬上就要打仗了，外面不安全。
“不用去星城了，直接去碼頭買票。”
王小琪沒有跟驚訝的王霜華解釋原因。畢竟她想見的人已經見到了呀。
車輛早已啓動，得了吩咐的司機在岔路口換了方向。
陳皮心中悵然，似有所覺般的轉身看向遠去的車，摸了下兜裏的盒子，招呼手下回來。
“不用找了。”他等就是了。
回到星城後，陳皮在他師孃的墓前靜坐一夜。
天亮來臨前，他取出盒子裏的鑽戒，奮力一擲，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