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門被突然打開,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囂張跋扈的宿管。若是平常還好,可如今蘇靖遙卻是以一個接受治療的同性戀身份抱着另一個男人。肖淮清眼疾手快,用被子把蘇靖遙整個人裹住。
被子一股潮溼腐朽的味道,不是很好聞,蘇靖遙帶着私心往肖淮清懷裏貼,鼻尖蹭着肖淮清睡覺時穿的貼身純白背心。
溫熱的氣息隔着一層單薄的衣服噴在肖淮清胸膛,肖淮清用力揉了揉被窩中的人那柔軟的頭髮。
宿管瞟了一眼牀,只怪這裏的牀真的太小,宿管一眼就發現了端倪:“你們怎麼兩個人睡一張牀?”
“他的牀溼了,睡不了,就來我這裏湊合一晚上。”蘇靖遙貼在肖淮清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別的,肖淮清的心跳動的很快。
“我記得你們這宿舍有個人得了喜歡同性的病來着……”宿管翻動着手上的一本冊子,裏面密密麻麻記着學生的病例,“叫蘇靖遙是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蘇靖遙身體一僵,似乎是想起了被電擊的經歷,就算他極力控制,身體也止不住微微顫抖。
感受到懷中的人呼吸開始紊亂,肖淮清的大手安撫地把蘇靖遙的頭往懷裏按得更緊了。肖淮清身上的香味,勝過世上一切良藥。只要聞到這股香味,蘇靖遙就知道肖淮清在他身邊,他就無需害怕。
每個人的牀號在住進來時就報備過,宿管又看了眼蘇靖遙的牀,看到有人躺在上面,棉被有規律的起伏。蘇靖遙的上鋪沒有人睡,他查看了一下甄卜錯的病因,確定與喜歡同性沒有關係,才接受了肖淮清的說法。
“怎麼這個點還在睡覺,就算不上課早上也應該起來自覺背校規,弟子規……”
“行,那你們得起牀了。”宿管說的輕描淡寫,但聽到的人心裏都有了數。這個學校的每一個員工都知道被送進來的孩子都在遭遇什麼,但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是不對的。
聽到宿管的腳步聲漸漸走遠,蘇靖遙才頂着被揉亂的雞窩頭從被子裏鑽出來呼吸新鮮空氣。這被子後勁太大,就算有肖淮清在身邊也扛不住。
甄卜錯一直睡到半夜才醒來,蘇靖遙三人一直輪番守着甄卜錯,看到甄卜錯醒了,無名一下提了精神:“醒了醒了。”他不敢太大聲,這裏隔音太不好,大聲講話就怕把宿管招來。
蘇靖遙還是和肖淮清擠一個被窩,他睡得很淺,聽到無名的聲音他立刻就醒了。肖淮清感受到身邊一空,也迷迷糊糊爬起來,沒意識地只管跟在蘇靖遙後頭走。
“……水。”甄卜錯一開口,不止蘇靖遙他們驚訝,連甄卜錯也被自己嚇到了。不過想來也是,他一回來就大吐特吐,嗓子不啞纔怪。
無名忙端來一杯水,有了上次的經驗,他沒有再把水遞給甄卜錯,而是學着蘇靖遙的樣子讓甄卜錯就着自己的手喝水。
“……餓。”甄卜錯嗓子難受的很,說話都變得簡潔了起來。
蘇靖遙早猜到甄卜錯肯定餓了,又考慮到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喫油膩的,事先給他兜了兩個白麪饅頭揣袖子裏藏了回來。
雖然肚子很餓,但甄卜錯一想到那些畫面就難以下嚥。他又怕蘇靖遙擔心他,只得咬咬牙死命把嘴裏嚼得黏糊糊的饅頭就着無名手中的冷水往下嚥。
甄卜錯喫的很慢,衆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在他喫飯的時候提起他被治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