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斯又從底艙中取出了一塊“冰塊”。
又用烏盧刀從中間切開。
露出了藏在裏面的一把沒有把柄的鋒利匕首。
“這是我收集到的動物血液,把刀放在裏面凍上再扔給北極熊喫。只要北極熊喫到嘴裏就會把它的舌頭給割斷,最終一樣失血過多而死……”
“還有,如果是在我北極老家,還有一種不錯的方法,就是用鯨魚的脂肪把鯨鬚封好凍成個小球,北極熊喫進肚裏以後脂肪化開,藏在裏面的鯨鬚就會把它的胃給刺穿刺爛……”
“可惜在這裏鯨脂和鯨鬚不好找,這個招數就沒辦法用上了。對了,大神兄弟,下次你再捕殺鯨魚的時候記得留點鯨脂和鯨鬚給我……”
……
弗拉斯口若懸河,得意地講解着北極熊在北極的一萬種死法。
感覺嘴巴已經完全停不下來了。
直把秦致遠唬得一愣一愣的。
“次奧,這樣也行?特麼的北極熊和你們這樣的鄰居生活在一起,也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秦致遠不禁搖頭感慨。
“對了,你這個冰屋……伊格廬是怎麼弄出來的?”
秦致遠決定轉移話題。
指着他船上的伊格廬,好奇地問道。
他實在無法理解,爲什麼要把這玩意建在船上。
是嫌船太輕,所以要給它增加負重,好對抗風浪,讓船行駛得更穩定?
還是說,弗拉斯這兩公婆對這種冰屋有什麼執念?
“嘿嘿,其實很簡單的,就是找一塊和船的寬度差不多大小的冰塊,用這把刀將它挖空挖薄,然後再用海豹皮把它拖到船上就可以了。不過挖洞的活都是我婆娘乾的,畢竟女人的心都比較細,你懂的。”
弗拉斯揚了揚手中的烏盧刀解釋道。
“那你們倆晚上就睡在這個冰屋裏面不覺得冷得慌嗎?而且裏面還不能生火!”
“不會呀,伊格廬裏面的溫度可以高達零下十幾度呢,這樣的溫度住着最舒服了。我們昨天也嘗試過用獸皮來做船艙的,結果住裏面太熱了,實在受不了,所以才改成用的冰塊。再說了,我們只吃生肉,不需要生火。火會毀掉肉裏面的大量微量元素以及維生素,會造成極大的浪費!”
說到這。
弗拉斯不屑地搖了搖頭,似乎是對那麼多人喫熟肉感到痛心疾首。
“零下十幾度的室溫也叫舒服?難不成這兩公婆對舒服這兩個字有什麼誤會?”
秦致遠也搖了搖頭,表示難以理解。
“對了,我請你喫一道我們那的地道美食吧。這是我花了好幾天時間才醃製好的,只有最尊貴的朋友才配享用哦!”
弗拉斯一邊說着,一邊又掀開了一處甲板上的皮蓋。
露出了裏面一大塊一大塊的石頭。
“快住手,弗拉斯!千萬別把那鬼東西拿出來!”
一直在旁邊美美地品着美酒的米斯恩和皮斯爾,彷彿都聽到了可怕的噩耗,趕緊放下了手中的酒,異口同聲地大聲驚呼道。
此刻。
他們臉上的神情都顯得異常的複雜,甚至有那麼一點點恐慌。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怎麼忽然像見了鬼一樣,變得這麼緊張?”
秦致遠被米斯恩兩人突如其來的驚叫聲嚇了一大跳。
“爲什麼不可以?好東西當然要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更何況這位好朋友還是我的大神兄弟,我的偶像!”
弗拉斯狠狠地瞪了米斯恩和皮斯爾兩眼。
他不滿地嘟囔着,繼續將手往艙底下搗鼓着,將那一塊塊石頭搬到一邊。
“喂,弗拉斯,你就不能換另一種方式來招待這位秦兄弟嗎?”
“對呀,你這種招待方式沒幾個人受得了的!”
米斯恩和皮斯爾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弗拉斯。
誰知弗拉斯卻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仍然執着地在底艙下掏着什麼。
“秦兄弟,聽哥一句勸。趕緊離開這裏!”
米斯恩朝秦致遠大喊了一聲,便拿起船槳將船朝另一處划走了。
“什麼意思?”
秦致遠看着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臉的懵逼。
就在這時。
弗拉斯終於從底艙下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大皮袋。
看起來像是用海豹皮製成,開口處還縫着密密麻麻的針線。
“知道這是什麼好東西嗎?”
弗拉斯驕傲地拍了拍袋子,大聲說道:“這就是我們艾斯基摩人最好喫的食物——醃海雀!”
“當然,這個鬼地方的海雀不好找,所以我弄了其他鳥肉、魚肉、小蝦什麼的來代替,對了,還有你賣的鯨魚肉,採用一樣的方法來醃製,味道也是差不多的,包你吃了一口還想喫第二口!”
“話說這個鬼地方的時間流速好快,平時至少要醃3個月的,這裏只需要3、4天就能醃好……”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撿烏盧刀,準備將袋口處的針線割斷。
“什麼?”
“醃海雀?!”
秦致遠聞言不禁大驚失色。
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
無他,實在是這道“極地美食”太過臭名昭著、臭名遠揚。
他以前曾看過關於北極的紀錄片,裏面有介紹到這道奇葩食物的做法。
將捉來的小海雀放入新鮮剝好的海豹皮內,並將皮中的空氣抽空。
然後在縫合處塗上海豹油防止蒼蠅叮咬,再用大石頭壓住海豹皮,等待自然發酵三個月後即可享用。
值得注意的是。
這些海雀沒有被拔毛,也沒有被清洗,腸道內的食物殘渣也沒有被清理出來,就這樣直接塞進了海豹皮裏。
喫的時候直接拔掉海鳥的尾巴,用嘴從它的肛門把這些已經發酵腐壞的內臟全都吸出來。
這樣就可以得到海綿般的口感和極刺激的味覺享受。
據說這是世界上最臭的美食,沒有之一!
就連三哥以臭聞名的臭臭球、北歐臭死人不償命的鯡魚罐頭,見了它也得叫爺爺!
他今早剛剛經歷過三哥美食的臭味洗禮,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呢,可不想再迎來新一輪更強悍的臭味轟炸。
“難怪剛纔米斯恩他們會嚇得跟見了鬼似的落荒而逃呢!”
秦致遠這才恍然大悟。
“喂,弗拉斯,千萬別把袋子打開!”
秦致遠大聲叫道。
正想伸手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弗拉斯已經用烏盧刀割斷了一大半縫合在袋口上的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