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金鵬忙甩出另一隻西瓜錘去撞,想抵消力量,不料謝遜神力驚人,兩隻西瓜錘同時倒飛回來,往他胸口撞去!
圍觀的衆人同時吸了口冷氣,被這兩隻大西瓜撞到胸口後果不堪設想,就連常金鵬自己都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然而生死一線間,只聽“當”一聲,兩隻西瓜錘突然調轉方向,摔向了另一邊的空地,咣啷啷響個不停。
常金鵬劫後餘生,其他人也長出了口氣,纔有心思尋找是何物將西瓜錘打偏的,卻只見桌面上一粒花生米已經碎開兩半,還在兀自滴溜溜打着轉兒。
小小的花生米能打偏飛速而來的西瓜錘,這指力是何等恐怖?謝遜環視四周,淡淡一笑道:“是哪位高人朋友,既然出手了,就不要藏頭露尾,請站出來一見!”
衆人面面相覷不敢吱聲,唯有阿月緩聲道:“高人不敢當,只是謝前輩登島即殺人,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謝遜向她看去,見她清眉秀目,模樣倒是生得好,只不過身形瘦弱,像是身量未足的小少年,不由哈哈一笑:“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敢問朋友高姓大名?”
阿月抱了抱拳:“敝姓楚,楚時月。”
衆人一聽都納了悶,原以爲她是武當七俠其中之一,可七俠裏並沒有叫這個名字的,江湖上也沒有楚姓少年的聲名。按說有這樣的功力身手,早該名揚四海了纔是,她卻毫無人知,真真令人不得其解。
謝遜道:“我看楚小兄弟年紀不大,謝某不願以大欺小,不如這樣,你施展平生絕藝,只要有一技之長勝過我,我便饒你性命。”
誰也料想不到他開口就是以命相搏,眼見謝遜威猛不已,張翠山急得不行,下意識伸手握住阿月的手,就要挺身上前。阿月連忙反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一直看戲的楊逍卻站了出來,拍了拍謝遜的肩膀,道:“別的我不管,這個姓楚的是我朋友,謝遜,你要殺她,得先問過我纔行。”
謝遜原本見阿月少年英才,心裏也不忍,聽了楊逍的話反而鬆了口氣,點頭道:“既是楊左使的朋友,我謝某今日便賣個面子,罷了。”
他說完轉身去找海沙派神拳門等的晦氣去了。
張翠山高高吊起的心稍稍回落,這才反應過來剛剛一時情急竟握住了阿月的手,他臉一熱,本該立刻撤手,但掌心裏的小手十分柔軟,他竟有些捨不得放開。
阿月同樣感覺到他乾燥溫暖的大手,心頭不由涌上一絲絲甜意,索性也不掙扎,任由他牽着。
這邊情絲暗動,那邊謝遜已然將三個小幫派的首腦解決完,大踏步走了回來,道:“楚小兄弟得以免除,其餘人可不成,你們擅長什麼,儘管來同我比鬥,也好叫你們死無怨尤。”
衆人沉默無聲,他便隨手指向張翠山:“你先來!”
張翠山被點頭,倒也不認慫,鬆開阿月的手,衝謝遜淡聲道:“張某佩服前輩武功神勇,只是有一事不明,前輩上島奪刀也罷,爲何要濫殺無辜?人之異於禽獸,便是要分辨是非,倘若一味恃強凌弱,又與禽獸何異?”
阿月知道劇情裏張翠山勝了謝遜,因此也不着急,果然他思索片刻,提出與謝遜比試寫字。
張翠山臨行前同新學了一套拳法,此時正好派上用場,施展輕功竄上崖壁,在上刻了二十四個大字,隨後輕飄飄躍回人前。
衆人仰頭看去。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
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一筆一劃內俱融會了最精妙的武功,無論筆意還是境界,都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謝遜看了會兒,點頭承認自己技不如人:“謝某輸了,有什麼吩咐直說就是。”
張翠山知道自己不過是借了師父張三丰的心境造詣,心底直呼僥倖,面前卻不露分毫,道:“前輩既然願賭服輸,就請持刀離去,饒了島上一干人等性命。”
謝遜沉思片刻,正要應承下來,阿月搶先他一步開口:“不能光饒卻性命,萬一前輩使些手段讓他們變成瘋子傻子那也不成!”
謝遜本想施展獅吼功令他們神經錯亂,再也說不出島上的事,沒想到被她一語戳破,不禁着惱:“你這小子,我本要饒你,怎的還囉囉嗦嗦夾纏不休?你可知這些幫派時常在海上爲非作歹,我就算把他們都弄成傻子,也算是替天行道爲民除害。”
阿月反駁:“你已將首惡除了,剩下的小嘍囉不值一提,索性全部廢去武功遣回家去,日後無法再作惡也就罷了。再者他們家裏也都有妻兒老母,你今日不分青紅皁白都弄成傻子,豈非太過武斷殘暴?”
可謝遜還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的行蹤,不耐煩地揮揮手:“這個姓張的方纔已然提出條件,你此時再說並不作數,除非你再勝過我,否則別來纏磨!”
阿月也被他激出幾分脾氣,哼道:“那我們就來再比一場!”
一旁的張翠山生怕她逞一時之氣,擔憂地喚道:“阿月!”
“你放心五哥,我心裏有數。”阿月低聲安撫他一句,回頭對謝遜道:“我年紀也比你小,理應先挑。這樣吧,我幼時曾與家師學過一套輕功步法,正好今日拿來用用,待會兒我施展出來,你也儘管施展平生絕學,若你能碰到我一點衣角就算我輸,立刻伏劍自盡,可好?”
謝遜看她年紀輕輕口氣極大,忍不住冷笑:“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別怪我謝某手下無情!”
衆人聽得他倆商量停當,自然七手八腳地把桌子搬走空出一塊場地,況且阿月賭的可是在場所有人的性命,他們只盼她真是個不世奇才,能勝過謝遜纔好,畢竟比起以小命來,散盡武功也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