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綜影視]天上月 >第29章 溫月5
    蘇夢枕順利回到了金風細雨樓,見到了父親蘇遮幕。

    蘇遮幕已是油盡燈枯,將代表樓主之位的玉扳指交給了蘇夢枕,就含笑而逝了。

    老樓主去世,新樓主繼位,叛徒花無錯遭到清算,被逐出了金風細雨樓。這一日對於京城的武林史來說,翻開了新的篇章。

    阿月的藥也制好了,小小的一匣,楊無邪雙手託着,彷彿託着稀世珍寶般,緊張的表情看得她忍俊不禁。

    藥是必然會起到效果的,阿月一點也不擔心,只是忙碌配製了多時,如今總算可以松泛松泛。

    微風拂去燥熱,月色如水流動,她心情尚好地坐在金風細雨樓後花園的石凳上,一面賞月一面品茶,悠哉悠哉,好不快活。

    踅音響起,她轉頭,見一身白衣的高大男人穿花拂柳而來,挺拔身姿在月光映襯下如松如竹,好看得緊。

    “王小石和溫柔呢?怎麼就剩你一個了?”今晚一切塵埃落定,傍晚三人拎着酒壺,大約是相約喝酒賞月去了,故而她纔有此一問。

    白愁飛搖了搖頭,在阿月的對面坐下,單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兩隻眼睛幾乎彎成月牙。

    這可不是會出現在白愁飛臉上的表情,阿月疑惑的皺眉,細細看他,見他面頰微紅,呼吸間滿是酒氣。

    敢情是醉了。

    阿月沒來由覺得好笑,將茶盞推到他面前:“要喝茶嗎?”

    白愁飛也不說話,乖乖端起一飲而盡,然後又恢復到剛剛的姿勢表情,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這人醉了可比清醒要可愛得多,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軟乎乎好欺負的氣息,阿月暗暗想着,忽然起了玩心,微微湊近他問:“白愁飛,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喝我的茶。”

    “知道。”白愁飛點頭,語調比平日不知軟了多少度:“你是仙女。”

    阿月被這突如其來的稱呼弄得一愣,即使知道他喝多了,還是臉上發熱,嘟囔道:“你這到底是喝醉了還是換了個人啊……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去睡覺吧。”

    她剛一起身,白愁飛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袖口,嗓音竟然十分委屈:“別走,別扔下我……好冷啊,我不會要死了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嘴裏咕噥着聽不清的話,最後頭一歪,趴在石桌上睡了過去。但即便睡着,他的手指還牢牢攥着她的衣袖,半分不願意鬆開。

    ——

    放縱自己宿醉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來頭痛欲裂,白愁飛揉着一突一突的太陽穴,意識逐漸清醒。

    昨晚好似又夢到當年的場景了,自從遇見溫月,他就沒再做過那個夢。難道是最近太心焦了?畢竟他肖想太久,她又日日在跟前晃,怎麼忍得住呢?

    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他起身下牀,正努力回想着自己昨晚何時回的房間,敲門聲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大白菜!你起了嗎?”是溫柔的聲音。

    白愁飛看了眼房門方向,沉聲道:“進來吧。”

    得到允許,緊閉的房門被推開,溫柔端着托盤走進來,將一碗湯水放在他面前:“喏,醒酒湯,喝吧。”

    大小姐難得這麼細心,白愁飛便笑笑,調侃道:“沒給王小石送一碗?”

    “他昨晚就喝過了。”溫柔隨意地拉開椅子坐下:“這是我姐姐早上走之前特意給你留的,怕你睡醒了頭疼。”

    溫月送的,這個念頭讓白愁飛猛然生出驚喜,不過很快被疑惑取代,她怎會知道他昨晚喝醉了?

    難道昨天晚上那根本不是夢?他真的見到了溫月?!

    白愁飛看向溫柔:“她……溫姑娘怎麼知道我喝酒了?”

    “我怎麼知道。”溫柔也沒深想,順嘴道:“早上姐姐說去給師兄送藥,臨走之前告訴我鍋裏熱着醒酒湯,就讓我給你端過來嘍。”

    白愁飛還在沉思,溫柔又想起什麼,口氣裏充滿了八卦:“欸,大白菜,你覺得我姐姐和我師兄怎麼樣?”

    這個問題……白愁飛心裏咯噔一聲,不由沉了目光:“什麼怎麼樣?”

    “哎呀,就是在一起嘛。”溫柔笑得一派天真:“你不覺得他倆看起來特別適合嗎?”

    “不覺得。”白愁飛知道自己應該表現出不在意,但實在提不起笑臉:“你在這亂點鴛鴦譜,就不怕你姐姐知道了生氣?”

    “我就隨口說說嘛。”溫柔嘟囔着,又不服氣地噘嘴:“本來就是,我師兄又高又俊武功又好,我姐姐人美心善醫術高,自古以來美女配英雄,他倆是病人配郎中,簡直太適合了!”

    白愁飛拉着臉不說話。

    溫柔沒有八卦的對象,十分無趣,乾脆丟下一句“跟你說了也不懂,我去找小石頭”就往外跑。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白愁飛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攥緊又鬆開,反覆數次,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那只是溫柔一廂情願的天真想法,還不知道溫月是怎麼想的呢,仔細揣度她上次在馬車裏的話,她應該是把蘇夢枕當成兄長了,沒有男女之情。

    無論如何,不能急躁,他的執念太深,感情太熾烈,一旦爆發肯定會嚇到她的,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他告誡着自己,端起碗將醒酒湯喝了乾淨,也顧不上梳洗換衣,大踏步走出房門。

    ——

    阿月剛剛給蘇夢枕診過脈,他的病情暫且控制住了,往後只要接着吃藥,總會慢慢調轉過來的。

    不過他父親新喪,即便得知了這個消息也沒有高興多少,這種事情沒辦法安慰,只能靠時間慢慢化解,所以她也沒說什麼,囑咐了兩句按時吃藥,就徑自離開了。

    沒有多遠,就看到前方白衣勝雪長身玉立的白愁飛,他負手立在欄杆旁,看樣子是專門等在這裏。

    看到他,阿月就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事,不免有些窘迫,腳步略微遲疑着打招呼:“你是來看蘇大哥的嗎?怎麼不進去?”

    “不是,我在等你。”白愁飛看着她越走越近,脣邊挑起一點笑意:“謝謝你的解酒湯。”

    阿月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醉酒之後,不過他不說,她當然更不會主動提,就客氣地擺手:“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

    她今天難得穿了件緋色的裙衫,襯得面若新桃,白愁飛貪看了會兒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試探着問:“還有昨晚……也謝謝你。”

    提起這個,阿月更加尷尬,只好繼續微笑。

    白愁飛察言觀色,道:“昨晚我喝多了,要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你不要介意,我先在這裏陪個不是。”

    “沒有沒有,沒有冒犯的地方。”阿月連忙搖頭。

    最多就是嘴裏叫着“仙女”,抓着她的衣袖死活不撒手而已,她在心裏默默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