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夢歡低低的笑了聲,“未得見趙公子奪魁之姿,確有幾分遺憾。”
“說來,我前些時日閒暇時分,琢磨出一物,想送給諸位賞玩一二。”
說着,趙文舉從腰間取出一枚玉佩。
與在場姑娘公子哥們腰上的各色玉佩不同,他的玉佩無色透明,毫無雜質,似無風水面,清澈純粹,被精雕細琢成鏤空青竹模樣,煞是好看。
只堪堪一眼,便叫在場衆人嘖嘖稱奇、歎爲觀止。
“趙公子這佩是用什麼做的,竟這般清透?”安小侯爺沒忍住率先發問。
“是啊,趙公子。我家做玉石生意的,我自小也是見慣了翡翠,竟還從未見過這般透亮的料子,當真是舉世罕見!”坐在小侯爺身側的祝世子也不禁感慨道。
祝世子身側的國公府嫡長女徐穎一把將他推開,“趙公子,不知你做這佩的料子可還有剩?我出二百兩銀子,不需多大,夠一雙墜子就成。”
“我加五十兩。”
“那我再加五十兩。”祝世子連忙說。
“我們女子買來做頭面,你摻和進來幹什麼?”徐穎不滿的看着祝世子。
祝世子微微聳肩,“我娘馬上要過壽誕,自然是送給她作禮物。徐姑娘這等孝順之人,想來不會跟我相爭。”
“我也給我娘買!”徐穎立馬反駁。
不止他們,剩下的姑娘公子們也沒忍住加入戰局。
畢竟凡世家子弟,難免有些脾氣在身上,好鮮衣美食、好駿馬華燈、好梨園花鳥……還多多少少帶着點不服輸的霸道性子。
而今見着好東西,自然是想往自家手上扒拉。
虞夢歡坐着沒動,指腹輕撥弄兩下茶盞,淡淡道:“你們爭得這般厲害,倒是讓趙公子都說不上話了。”
此話一出,爭吵聲才漸漸停歇。
站在旁邊實在插不上話的趙文舉聞言,感激的看了眼虞夢歡,才接着又說,“其實這料子並非什麼翡翠。我家有一鋪子,從前做的是瓷器買賣。”
“前些日子我過去查看生意,偶然點撥匠人做出這等料子來,目前也就只得這一塊,本是拿來想讓諸位賞玩的,哪想讓你們起了爭執,倒是我的不是了。”
趙文舉活似一個沒脾氣的軟和人一樣,笑着把佩放在桌上,“看歸看,這東西易碎,我可就這一塊,勞諸位輕拿輕放。”
徐穎眸光微轉,“也就是說,這等的好料子你們家還能再煉造出來?”
“能是能,只是不太好煉。”
“能就行,給我來兩套。”
趙文舉故作出一副想推辭的樣子,但最後還是敗在徐穎的強勢性子下,點點頭應了,“只是需得多等上些時日。”
“好說,好東西,等多久都行。”
徐穎擺了擺手,瞧着不少人圍着趙文舉要定製配飾,便往後退一步到虞夢歡身邊,好奇問她,“你不喜歡?我看你方纔都動都不動?”
虞夢歡垂眸撥弄着腰間的紅翡但笑不語。
不過是些氧化物高溫燒製後的產物罷了,着實沒什麼好看的。
她的小姨是當今安嬪,在宮中還算有些聖寵。
虞夢歡聞言擡眸看向祝世子,“祝世子他湊什麼熱鬧?”
“他能不湊熱鬧嗎?這東西再過不久必會風靡達官貴族之家,若是產量低還好說,若是產量高的話,那必然會影響到他們家玉石生意。”
徐穎撇了撇嘴,“他呀,這是裝傻充愣去套趙文舉的消息呢。”
“呵~”
虞夢歡勾脣輕笑,這京裏能混出頭的子弟,果然沒一個是簡單的。
趙文舉想讓這些人爲他的玻璃做宣傳、賣大錢,還是太年輕了點。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等一衆人散場回家後,才讓身側婢女去給祝世子送了封請柬。
“你說什麼?父親今早爲顧輕言尋了處院子,叫他出去住了?”虞夢歡擰着眉又問,“帶婢女侍從去了嗎?怎麼搬的這麼快?”
好傢伙,她這頭戲纔開場,人就跑了?
“顧姑娘的東西本就不太多,所以搬得快。駙馬說、駙馬說左右他在府中礙您的眼,倒不如、倒不如……”
“他都在府上待八年了,這時候纔想起來他礙我眼?”虞夢歡嗤笑一聲,“他搬去哪了,扶柳,去叫他搬回來。”
“是,郡主。”
扶柳福身領命而去。
“宿主,你這是要幹嘛?”095好奇的問。
“你別管那麼多。”
虞夢歡說着,指尖輕點在桌面上,“趙文舉應該才穿來不久,頂多也就這兩月,我記得你說他寫的詩文都是抄的,也就是說他腦子裏沒東西。”
“他應該有原主的記憶,但卻不能任用自如。”
虞夢歡微微點頭,擡手磨墨,將趙文舉用過的那些詩文都寫出來,她那一手大氣磅礴的草書看得095都不由得驚歎。
寫完後,她抖了抖紙,覺得有些少。
“你再給我念幾篇。”虞夢歡說。
嗯?
念什麼?
“哦~等等,我查一下。”
095瞬間反應過來,然後去資料庫裏查,“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它念,虞夢歡寫,不多時便寫出滿滿當當幾疊紙。
虞夢歡掃了兩眼,才停下手,“差不多了。”
等墨幹,她再修訂做舊成一本詩集冊,到時候這東西就是她手裏的大招。
095“嘿嘿”一笑,“他要是看到這個,準能嚇死。”
虞夢歡慢條斯理的揉着手腕,眸中閃過一抹譏笑,文抄公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早晚得露餡。
正當時,扶柳快步而來,“郡主,顧姑娘說、說他不回來。”
虞夢歡眼眸微眯,“哦?還說什麼了?”
扶柳偷瞄一眼,見虞夢歡並不似生氣模樣,纔敢接着說,“顧姑娘說,他與郡主您……相看兩厭,留在府中又惹您不快,倒不如出去得好,也免得駙馬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