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貫脾氣火爆的二皇女成王率先繃不住了。
莫名其妙被叫進宮來,先是跪半時辰,又要捱打,她受不了這委屈!
“怎麼?成親王有意見?”
皇帝平淡的目光落在成王身上,就像在她脖子上突然架上一把刀一樣,嚇得成王只能不甘願的閉了嘴。
“兒臣,沒意見。”
皇帝這才收回眼神,又看向其她幾個面色不忿的皇女,“你們有意見?有意見就說,朕可以聽聽。”
說?
真說了,那隻怕就不是六十仗能解決的事吧?
幾個皇女對皇帝的脾氣一清二楚,聽這語氣就知道她不高興了。
於是只得紛紛低頭,“兒臣沒有意見。”
纔怪!
母皇你就知道偏心!
皇帝嘴角微往下扯,“打!”
她知道她這幾個皇女,都不安分。
沒關係。
只要她這個親孃還在,再不安分,也只能乖乖捱打。
“哎喲~”
“嘶~”
今日給這幾位皇女施行杖責的侍衛,那可都是提前被皇帝交代過的,下手可比昨天打虞夢歡的時候重多了。
幾個皇女最後都是被扶着回去的。
回到府上,趴在牀頭仔細一想,明白了。
昨天皇帝給瑞王府送那麼多太醫,估摸着瑞王也是被打了一頓,打完之後,皇太女又留宿她,不就是拉攏她的意思嗎?
心理平衡了!
老三/瑞王這個皇太女的老跟班,皇帝前兩年的心頭好,都沒逃過這頓打,說明皇帝確實看不下去她們折騰皇太女了,明着給她們警告呢!
得~
暫且收收手吧!
幾個皇女乾脆安心在府裏養傷了。
那頭,虞夢歡還抱着孩子在逗。
小孩兒的臉嬌嫩,一戳一個紅印,她手指一碰,小娃娃便笑得很是開心。
“咯~娘、娘……”
虞夢歡微微勾脣,也不嫌棄她張嘴咬自己的手,還給她擦了擦口水。
“殿下,主君醒了。”
府中一婢女匆匆趕來報信。
聞言,虞夢歡心裏鬆一口氣,把時宛放回牀上,叮囑周圍的人小心伺候,這才趕到後院去看人。
她到時,岑鶴行正半坐着在喝藥,見她來便要掀被子下牀。
虞夢歡三步並兩步走到他面前將他按住,柔聲道:“不必多禮,現在感覺如何?”
“一切安好,勞妻主掛念。”
岑鶴行微微低過頭,又有些擔憂的問道:“妻主,不知宛宛?”
“她很好。”
虞夢歡坐在牀邊,熟練地握住他的手,“只是她現在見不得風,暫且就養在前院。”
養在前院!
岑鶴行瞳孔微微一縮,“妻主,宛宛還是個孩子,沒日沒夜的吵鬧,怕是會驚擾妻主,不如還是挪到後院來吧。”
他怎麼敢把宛宛養在妻主手裏。
養在他身邊,都險些出事,若養在妻主身邊,只怕……會死得更快!
虞夢歡知道他這是不相信自己。
她只是伸手輕拍了拍岑鶴行的手背,“我不會害她的。”
“妻主,自然是不會害宛宛。”
岑鶴行艱難的擠出一抹笑,眼底卻滿是擔憂。
“你也來前院。”
“我?”
“在王府裏,我的話就是規矩。”
虞夢歡低下頭,指腹摩挲着他略顯消瘦的臉,“這兩年來,委屈你了,是我的不是,我跟夫郎道歉,還望夫郎莫要同我計較。”
只簡簡單單“委屈你了”四個字,便叫岑鶴行一陣心酸,眼眶不自覺便紅了起來。
“莫哭。”
虞夢歡將人抱進懷裏,在他臉上親了親。
“我沒什麼委屈的。”
岑鶴行眨了眨眼,將嗓子裏的泣聲嚥了回去。
他不信虞夢歡。
他也不敢表露出他的委屈。
他還害怕,這只是虞夢歡故意在他面前演的一場戲,好叫他放下戒備,再一舉除掉他和宛宛。
虞夢歡也沒有多說。
在飽經傷害之後,語言的力量是略顯蒼白的,唯有真切的行動,才能打動人心。
喫過飯後,岑鶴行確實不放心時宛一個人被養在前院,便也要去前院看看。
他走下牀來,卻忽覺大腦一陣暈眩,單薄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輕晃了晃。
走在他身旁的虞夢歡見狀,微微彎腰便將人抱了起來。
“妻主!”
岑鶴行有些受驚,低喊了聲。
“嗯。”
“這不妥。”
“爲妻抱一抱夫郎,有什麼不妥的?”
虞夢歡淡淡反問一句,雙手穩穩抱住岑鶴行往前院走去。
後院離前院可不算近,懷裏又抱着個人,不多時,虞夢歡自己都能感覺到後背的傷崩裂了。
但她沒怎麼在意。
還是岑鶴行鼻子靈敏,嗅到那一絲飄出來的血腥味。
他很是不解的四下張望,想尋到血腥味的來源,最終將懷疑的目光鎖定在虞夢歡身上。
忍了半晌,他才輕聲道:“妻主是受傷了嗎?”
“沒有。”
見她否認,岑鶴行也沒多想。
十來分鐘後,虞夢歡將他放在時宛面前。
看着面色紅潤起來的時宛,岑鶴行才緩緩放下心來,看向虞夢歡的眼神也柔和不少,“多謝妻主。”
隨後他一顆心便都撲到時宛身上。
虞夢歡站在旁邊看了會兒便走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岑鶴行就開始盤問伺候時宛的人。
“主君,親王待世女極好,方纔抱着世女陪着玩,可見是極其喜歡世女……”
抱着玩?
還親了時宛?
可他的妻主,不是一向不喜歡時宛嗎?甚至是厭惡到平日裏都不曾來看一眼。
今日是怎麼了?
不僅對時宛好,對他也好的很是奇怪。
岑鶴行眉頭微擰,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的妻主,像是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一樣。
“爲何府上這麼多太醫?”
岑鶴行又問。
他是太醫醫治的,時宛身邊也是兩個太醫,就剛纔過來,妻主身後都還隨時跟着兩個太醫。
他懷疑,皇上是把大半的太醫,都給送到瑞王府來了吧?
“這奴才不知。只知道昨天親王入宮一趟,今日纔回來,回來時便帶上了這些太醫。”
還是方纔那小廝答的。
這話讓岑鶴行更覺詭異。
他不由得想起昨日,虞夢歡當着他的面吐血的那一幕,他的臉色便隱隱有些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