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囑咐了很多,這裏畢竟是一個摸不清頭腦的地方,如果說,一進來之後到處都是敵人,滿天都是威脅,那還好。
可偏偏,是一片安閒和平靜。
往往這樣的情況下,纔會隱藏着巨大的危機,因爲看不到的危險才最致命。
……
三支小隊,沿着三個不同的方向,快速的探查。
相對於城市的燈紅酒綠,村落裏的環境就安靜的多了,靠近海邊這裏面的很多村民都是漁民,以海爲生,凌晨時分就要出海,下午的時候歸來,天黑之前要把捕撈的魚貨都賣出去,所以大部分的人都睡了。
秦秋月帶着林佳,走在村子的小路上,慘白的月光照耀在地面上,彷彿佈滿了一層冰霜,又彷彿撒了一把鹽。
極具南方風格的建築緊挨着,家家戶戶的院落之中都曬滿了各種魚乾。
雖然有一些腥氣,也有一些香味。
家家戶戶的院落之中都養着一條狗,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這些狗都擡頭瞧了瞧,發現是人又把頭低下去接着睡,他們主要是防貓。
畢竟。
這個村子對於很多貓來講,那就是天堂。
走着走着,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什麼吵鬧的聲音,秦秋月和林佳對視了一眼,急忙趕了過去。
赫然發現。
一對夫妻站在院落之中,用方言爭吵,雖然秦秋月聽不懂,但通過兩個人的姿勢和言語的激烈程度就知道,這種吵架程度,都能引發離婚。
“嗯?”
丈夫剛準備張嘴說話,突然看到門口站着兩個人,猛然一愣,有些警惕的拉過自己的妻子,妻子不耐煩的手一甩,結果看到自己丈夫的臉色,急忙回頭一瞧,看到黑暗中兩個人影就那麼站在自己家的門口,直勾的看着自己,頓時有些害怕也顧不上吵架,乖乖的站在丈夫的身後。
“你們誰啊……”
丈夫悄然無聲的拿起了旁邊的一個木棍,大聲的問着。
“啊……”
秦秋月和林佳本以爲這邊發生了什麼異常情況,結果是夫妻吵架,還被人發現,確實有點尷尬。
“叔叔阿姨,我們沒有惡意,我們也不是壞人,我們只是過來遊玩的,結果和同伴走散了。”
林佳小聲地說着,然後往前走了一步,從陰影中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一身白色的運動裝,扎着馬尾辮,面容姣好,皮膚白皙,還戴着黑色眼眶的眼鏡,笑起來很靦腆,還帶着一絲害羞。
秦秋月也走了出來,一身黑色的衣服,披肩的短髮,面無表情,看起來比旁邊的女孩年長几歲,身上有一種上位者的氣息。
但總體來說,確實不像是壞人。
“你們迷路了?”
丈夫還是有一點警惕,並沒有上前開門,還是站在原地。
“是的,這位是我們的老師,帶着同學們來這邊寫生,我們本來畫夕陽,但畫着畫着天就黑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夫妻倆相互對視了一眼,心中的警惕消散了大半,二人仔細打量一下門口這兩個人,確實很像師生,而且他們的氣質也很像是藝術生。
有點畫家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二人的孩子,跟林佳年紀相差不多,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
做丈夫的往前走了一步:“你們的同伴也在周圍嗎?”
“應該在,是這樣,開始的時候是兩個男同學出來找人,但是我們聯繫不上了,有點擔心,就沿着他們的路走,結果就……迷路了。”
林佳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我和秦老師都是路癡,所以就……”
“哈哈哈哈。”
說到這兒,丈夫哈哈一笑:“和我女兒一樣,我女兒也是個路癡,出門啊,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小的時候,在村門口都迷路了。”
說着,男子上前將門打開:“正好,我女兒的房間是空着的,如果你們找不到同伴的話,就在我這兒休息一下。”
“謝謝叔叔。”
“客氣什麼。”
夫妻倆也不吵架了,畢竟來的客人,將兩個人帶到屋子裏面,這是一個三間房的平房,屋子裏面有點黑,只有一個昏暗的燈泡,照亮了周圍的環境,牆壁周圍都是一些用來捕魚的用具,還有一隻破舊的網,正在張開,旁邊還有一些魚線,雖然夫妻倆吵架之前是在縫補漁網。
妻子把魚線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然後走到旁邊將門打開:“這是我女兒的房間。”
秦秋月點了點頭,走進去,仔細一瞧,這屋子裏面收拾的很乾淨,特別的溫馨,屋子裏以外都是粉色,一塵不染。
顯然女兒不在的日子,夫妻倆一直保持着這間屋子的衛生,而且,這屋子裏面一點魚腥味都沒有,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林佳則是乖乖的站在中間的屋子,跟男子聊天。
“叔叔,我怎麼稱呼你呢?”
“我叫許三平,村裏人都叫我老三,你叫我三叔就行。”
村子裏的人還是很熱情,許三平笑呵呵的說着:“你們倆應該沒喫飯吧,我這也沒什麼好喫的,媳婦兒,給他們倆熱點菜。”
“行。”
女子轉身出去,院落之中還有兩個獨立的小屋子,其中一個是放雜物的,另外一個就是做飯的。
“三叔,你們是漁民?平時打魚一定很辛苦吧。”
林佳好奇的看了看周圍打魚的用具,確實很感興趣。
“還好啦,小的時候覺得辛苦,不過現在習慣了,都是爲了老婆孩子,我無所謂累不累的。”
許三平倒了兩杯水,一人給了一杯,林佳裝作了很久沒有喝水,渴壞了的樣子,狼吞虎嚥的就喝了下去,秦秋月則有點端,沒說話,一口一口的喝。
許三平這會兒徹底沒有什麼疑心了。
這位農村土生土長的人,和藝術什麼的相隔太遠,不過在電視上也總能見到,那些藝術家就是這樣,雲飄飄的,飄在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