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健喜說:“我現在把話說明了吧,你們甘河的那幾條破路,我是看不上的,何況你把質量卡得這麼嚴。說到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馬駿說:“你在於酒也好,在於茶也罷,這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你不在乎這工程,不知有多少人爭着搶着做呢。”江健喜說:“可是你從我手裏拿了五萬元錢,這可是有憑有據的。”馬駿氣不打一處來,他說:“我倒想看看你能拿出什麼證據來。”江健喜說:“你一定以爲錢是魯新借給你的,但我實話告訴你,這錢是我拿出來的。”馬駿冷笑着說:“我從我老同學那裏借錢,好像不違法吧。”江健喜說:“馬書記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錢明明你是向我要的,怎麼扯上魯新了呢。”“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馬駿說完轉身就走,盧水松懨懨地說:“實話告訴你,你的老同學收了我們的好處,他早就站在我們的陣營裏面了,該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馬駿出了門,焦雙清正在門口等着。焦雙清說:“我們走吧,邊走邊聊。”兩人來到車旁,焦雙清說:“我都聽見了,魯新怎麼會這麼做呢?”馬駿心裏很不是滋味,他現在迫切地想找魯新問個清楚,他說:“走吧,我們去找魯新去。”焦雙清說:“還是打電話約他出來吧。”找了一個茶樓,馬駿撥通了魯新的電話。
魯新坐在馬駿的面前,有些不自然。馬駿說:“我們記得我們在學校的時候,在校籃球隊裏,可是鐵哥們。”焦雙清說:“人生一世,什麼都比不了感情重要啊。”魯新喝了一大杯啤酒,說:“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不能回頭了,秦璐剛懷了孩子,我這麼做有自己的苦衷。”馬駿冷冷地問:“你的意思是,非出賣我不可了?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魯新閉上眼睛說:“無可奉告。”馬駿又問:“你是不是打過我兩次電話,兩個沉默的電話?”魯新說:“我們今天就談到這裏吧,就算是你爲我犧牲一回。你也沒有什麼損失,只要不告發他們就是了,錢,不要你還了。”
“你太天真了,魯新,你以爲我不把這事挑出來,他們就不會拿這事來對付我嗎?等這件事情一平息,他們就會無所顧忌地來要挾我,我就象被牽住鼻子的牛,他們想把我往哪裏拽,就往哪裏拽。你這不是坑我嗎?”馬駿有些惱火,他萬萬沒有想到,魯新會跟易雲堂絞在一起,難道爲了金錢和利益,他一點情誼都不講嗎?
魯新低下頭,扯了扯自己的頭髮,沉默了一陣,站了起來,說:“兩位,對不起了,我得先走了。”馬駿揮揮手,看都沒有看魯新一眼。焦雙清注視着魯新的背影,只到帶上的門把魯新與他們分開。他往桌子上狠狠地擊了一拳,幾隻啤酒杯跳動了一下,發出一陣顫慄的聲響。“扯***蛋,居然連兄弟也出賣。我在審訊一個犯人的時候,他說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沒想到,這事真的發生了。”
魯新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裏在,秦璐正邊看電視邊打毛衣,現在是暑期,學生們都放了假,春節結婚後,因爲工作忙,兩個人沒有出去度蜜月,本來暑期的時候出去旅遊的,上個月一檢查,懷了孕,所以放棄了行程。她見魯新一臉的無精打采,問:“怎麼了,丟錢了?”魯新苦笑了一下,說:“我去洗澡了,頭有些暈。”秦璐說:“你不舒服,就早點上牀睡覺吧。”洗了澡,魯新躺在牀上,心裏一陣慌亂。
自己的做法,簡直連禽獸都不如,但是不這樣做,自己怎麼能夠安生?魯新揪着自己的頭髮,在牀上唉聲嘆氣。怪只怪自己一時沒有控制出自己,上了江健喜的賊船,或許是一個多月沒有碰女人的緣故,加上喝了些酒,再加上女人放肆的挑逗,自己迷迷糊糊就跟江健喜所謂的祕書上了牀,不想被江健喜抓了個正着。如果這事傳出去,秦璐會怎麼想?自己的前途怎麼辦?於是,他不得不像個傀儡一樣,跟着江健喜的節拍起舞。
當得知江健喜的真實用意後,他打電話給馬駿,想告訴他一切都是易雲堂和盧水松布的局,要他多加小心,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他想,這事對於老同學馬駿來說,沒有多大的損失,但自己如果回頭,一切將不好收拾,最可氣的是,今天早上,他收到了一盒錄影帶,偷偷到單位打開一看,居然是自己跟那個祕書的肉搏錄像。
馬駿的話一直縈繞在魯新的耳邊,馬駿把他自己比喻成一頭被牽住鼻子的牛,我也一樣啊,如果我做得讓他們不滿意,他們同樣會用這盒錄影帶作爲要挾的工具,一股悲苦從心中泛溢開來。一邊是珍貴的同學兄弟之情,一邊是自己的家庭和事業,我該怎麼做?我該何去何從?他拿起電話,想向馬駿訴說自己的苦衷,但當電話接通後,他還是選擇了放棄。
第二天,當馬駿從銀行裏取了準備結婚用的錢,打算到縣紀委去,向厲書記和盤托出前因後果的時候,他接到了焦雙清的電話,焦雙清說:“馬駿,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