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有些急了,倒不是他怕辦公室把他怎麼的,而是如果還不了這錢,他的工資就會被長時間地扣下去,這以後不打牌可以,生活怎麼辦?他思來想去,給史湘蘭打了個電話,史湘蘭接到秦嶺的電話,相當喫驚,她說:“秦嶺,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工作的事,我可以關照你,不會讓他們把你怎麼樣,你怎麼給我提起錢的事來了?”
“史市長,我是迫不得已,這次幫了我,下次我決不會給你打電話。”秦嶺到是說得真誠。史湘蘭沉默了片刻,說:“你也知道,我沒有什麼錢,我的工資都供女兒讀大學用了,哪來多的錢給你。這樣吧,我去借一借,給你五萬,晚上會有人給你打電話。至於其它的你自己想辦法,記住,這是最後一次。做什麼事都要留有餘地。”秦嶺說:“史市長,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還有六萬,從哪裏來?秦嶺發着愁,這時,範文重找到他,對他說:“計縣長找你過去一趟。”秦嶺走進計金橋的辦公室,說:“計縣長,我正想找你呢,我怎麼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啊!”計金橋問:“有什麼不對的?”秦嶺說:“計縣長,我只是個小人物,犯不着勞你縣長大駕,設局害我吧。”
計金橋笑了笑,說:“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昨天我是設了個局,不過我並不是想害你,而是想幫你。”秦嶺冷笑了笑,說:“哦?這話聽起來有些費解啊。”計金橋悠然地抽了口煙,說:“你扛着馬駿的招牌,找幾個部門拿錢的事,我知道了,馬駿也知道了。”秦嶺一驚,說:“你可別詐我。”
計金橋說:“張華平說,你以馬縣長急用錢爲由,從他手裏拿了一萬塊錢,我想張華平一個局長,不至於憑空捏造吧。”一聽這話,秦嶺的小腿開始抽起筋來。計金橋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說:“只要你能夠按我說的去做,這十一萬的債你不用還了,同時,我還可以撥五萬塊的活動經費給你。”
“怎麼講?”秦嶺一聽計金橋的意思,就知道計金橋是想利用他辦事,看來計金橋掌握的東西不僅對自己無害,而且還有利可圖,他一下子就鎮定了下來。計金橋說:“如果有人問起你,你一口咬定是馬駿安排你拿錢,安排你給人找工作就行了。”秦嶺冷笑了笑,問:“他們會信嗎?”計金橋說:“你別忘了,張華平會跟你站在一起作證。”
星期一上班的時候,政府大院門口熱鬧非凡,不過這熱鬧相對而言是貶義的,因爲幾十人正吵吵嚷嚷着,求政府給個公道。這下,輪到外貿公司的白姓職工和王姓職工納悶了,自己應約來計縣長的辦公室聽答覆,怎麼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聲援他們?這些人自己都不認識啊。
計金橋親自帶着他們兩個,來到了勞立寬的辦公室,勞立寬馬上給林秋亭打電話,說政府出現了羣體性上訪事件,林秋亭表示知道了這件事,他問:“立寬同志,你打算怎麼處理?”勞立寬說:“這上訪的羣衆,矛頭指向了我們縣委常委裏面的某位同志,我們不好擅作決定吶。”
林秋亭瞭解到詳細情況後,說:“這樣吧,你安排人去做羣衆的工作,十點鐘,我們幾個在家的常委碰個頭,一起討論一下這個問題。”勞立寬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說:“好的,我這就去安排,一會會議室見。”林秋亭把玩着手機,思忖着該不該給馬駿打電話提醒他,想了想,他還是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
馬駿提着公文包,來到了常委會議室,他一進來,就明顯地感到有不同的目光從各處向他投了過來,他知道這一束束目光的含義,落落大方地坐下後,示意縣委辦文書科科長喻素梅過來給他倒茶。喻素梅倒了茶後,他對喻素梅笑了笑,說:“喻科長,今天打扮得好入時啊。”喻素梅嬌笑了笑,扭着腚走了。
當計金橋把政府前上訪羣衆的訴求向常委會說明後,林秋亭問:“金橋同志,你知不知道,他們所說的縣領導以權謀私一事,指的是誰?”計金橋說:“林書記,可不可以會後向你說。”林秋亭說:“大家都是同志嘛,古人云,聞過則喜,這對改正錯誤是有幫助的,你但說無妨。”
計金橋說:“據上訪的羣衆說,這位縣領導就是馬縣長,馬駿同志。”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馬駿,馬駿笑了笑,說:“看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各位同志,我能不能說幾句話解釋解釋?”林秋亭說:“清者自清嘛,你有什麼話,儘管說。”馬駿說:“在說之前,我想聽聽林書記和勞縣長的表態,如果這件事情純屬冤枉和誣陷,對誣陷我的人,該怎麼處理?”林秋亭說:“當然是嚴肅處理。”馬駿又看了看勞立寬,勞立寬說:“我跟林書記的觀點是一致的。”馬駿說:“我的解釋是,這一切都是秦嶺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