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駿正在和王漢生聊天,見張煥強回來了,問:“事情處理好了?”張煥強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他不知道有沒有必要把這件事告訴馬駿,這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把這事告訴馬駿,依馬駿的性子,他很有可能主持公道,這樣肯定會激化了他和計金橋的矛盾。或許明天做做張猛的工作,由鎮裏賠償一些損失,事情就能解決吧,張煥強想到這裏,笑了笑,說:“也沒多大事,已經處理了。”
“馬書記,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到食堂去喫頓便飯吧。”張煥強臉上繼續掛着笑,顯得輕鬆愉快的樣子。一行人來到食堂,張煥強來秀水後,對食堂進行了簡單的裝修,改善了就餐環境,同時出臺了接待管理制度,沒有特殊情況,所有的幹部不得在外面餐館招待客人喫飯,兩個月來,接待開支明顯下降。“環境不錯嘛,跟縣招待所不差啊!”馬駿打量了一下包間,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馬書記,瞧你說的,我們鄉里的食堂哪能跟縣裏比,只能委屈一下馬書記了。”王漢生呵呵地笑着說。馬駿說:“就我們幾個人吧,我看菜不要安排多了,讓他們炒幾個下酒菜就行,國農,你去車裏把酒拿來。”張煥強說:“馬書記,這怎麼能行呢,到我這裏,哪能讓你拿酒呢?”馬駿說:“你們工作辛苦了,我呀,今天是來慰問你們的,剛剛聽老王說了一下籌備建站的事,很不錯。”
張國農抱着一個兩瓶酒走進了包間,這兩瓶酒鬼酒,是崔光東過春節的時候送到他家的,他告訴馬駿,因爲有縣招待所定點採購,他去年下半季賺的錢比以前兩年的還多,執意送了一箱酒給馬駿喝,馬駿推辭不過,就收下了。馬駿拍了拍酒盒子,說:“這酒不錯,我現在快喝上癮了,古人不是說嗎?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今天我們就來個衆樂樂。”
因爲彼此都走得很近,更不用說馬駿同張煥強的交情了,所以幾個人都喝得有滋有味,張煥強也暫時忘了白天發生的煩心事,可是這其樂融融的氣氛並沒有維持多久。包間的門被敲響了,賀健敏喊了聲:“進來。”門開了,張猛的姐姐出現在了門口,張煥強和她四目相對,說:“還是爲那事嗎?等我們吃了飯再說吧。”馬駿看了看那女人滿臉的憤懣,問:“老張,你不是說已經處理了嗎?”
“等一下。”馬駿突然喊道。張煥強連忙說:“馬書記,這事我們會處理的,你放心。”馬駿點了一下頭,扭頭問張猛的姐姐:“你是張猛的親戚?”張猛的姐姐這才發現馬駿,她在電視上見過馬駿,知道他是澤西縣的副書記,她流着淚回答說:“馬書記,您也在這裏啊,我是張猛的姐姐張悅,要不是受了冤屈,我不會來這裏找張書記,打攪您們喫飯。”
“你喫飯了嗎?沒有喫的話,跟我們一起喫吧。”馬駿站了起來,對張悅說。張悅連忙說:“馬書記,不用了,我隨便在街上買點東西喫就行了,不打攪您們了,我到外面去等。”馬駿對賀建敏說:“給張鎮長的姐姐拿一副碗筷來,有什麼煩心事,說給我聽聽,如果張書記解決不了,我幫你解決。怎麼樣?”張悅感激得嘩嘩淌眼淚,她邊擦淚邊說:“馬書記,都說您是一心爲民的好領導,今天我算是見識了。”
聽完張悅的講述,馬駿看了看張煥強,意思是問她說的情況屬實嗎?張煥強點了點頭,說:“據我瞭解的情況,大致跟她說的差不多,唯獨魏紅軍不承認是自己先動的手。”張悅說:“張書記,您不信我說的沒關係,派出所有兩名警察當時正在現場,可是讓他們作證。”馬駿心想,魏厚羣不過是個普通工人,就算他再怎麼不講理,也不敢到派出所當着警察的面動手打人吧?倒是魏紅軍,仗着是計金橋的小舅子的關係,蠻橫無理到是情有可原。
馬駿對張悅說:“情況我已經基本瞭解了,不過這件事情還需要深入地調查一下,如果你相信我,喫完飯以後你就去衛生院,照顧你的愛人和張猛,我會給你一個說法的。”張悅看着馬駿認真而專注的神情,點了點頭,說:“我相信您。”馬駿微笑着說:“好,現在你安心地喫飯,我和張書記先到衛生院問問情況。”
魏紅軍坐在病牀上,心裏很急,他以爲張煥強會當即答應自己的三點要求,畢竟自己是赫赫有名的常務副縣長計金橋的親舅子,可是沒想到,張煥強沒有作任何表態就走了,張煥強一走,他就有些進退兩難了,離開醫院吧,自己畢竟是裝作受傷進醫院的,不離開醫院吧,張煥強不管,難道自己要一直這麼住下去不成?正在這時,賀建敏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