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把青雲度假村的產權送給了馬駿,也就是說,自現在起,青雲度假村現在已經成了馬駿名下的產業。之前,李青曾經說過要把丫丫和青雲度假村一同交與馬駿,馬駿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沒有想到李青這麼快就撒手人寰。到場的人都把不解的目光投向了馬駿這個陌生人,而後又紛紛離開,李天虎走了過來,問:“你就是馬駿吧,跟我一起走,我有話說。”
“我尊重青青的遺願。”李天虎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十分悲愴,小分頭遞給他一張紙巾,李天虎沒有接,他說:“不過,我有個條件,丫丫不能交給你。”馬駿沒有說話,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理由來讓這位老人收回成命。李天虎接着說:“青雲度假村花費了天虎集團大量的財力人力,我不明白青青爲什麼要把它送給你,要知道,青雲度假村是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李天虎把目光投向了車窗外,接着說:“丫丫雖然不是我親孫女,但是我很留她在我身邊,所以,請你玉成。”馬駿說:“青雲度假村我可是不要,但我必須把丫丫接到澤西去,我會像對親生女兒一樣好好待她的。”李天虎認真地看了馬駿幾眼,問:“年輕人,能告訴我爲什麼嗎?”馬駿看了看左右的人,沒有說話。李天虎喊了一聲:“停車。”
司機都下去了,房車裏就剩他們兩個人。馬駿鼓起勇氣說:“李董事長,丫丫是李青親生的。”李天虎聞聽此言,經歷了不知多少大風大浪的他也禁不住一震,他仔細地看了看馬駿,又沉吟了一會,說:“我明白了。”說完他用手敲了敲車窗,同行的人又魚貫而入,李天虎對小分頭說:“把馬先生送到酒店去,晚上我要宴請他們一行,馬先生是公門中人,不便久留,小徐幫他們定明天早上的飛機。”
宴席的氣氛顯得很寡淡,李天虎以茶代酒,意思了幾杯後,說:“丫丫先在我這裏住幾個月,等開學後我再把她送回澤西,就拜託幾位給予照顧了。”高雅說:“李伯伯,我和李青情同姐妹,我一定會把丫丫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李天虎看了看馬駿,又看了看高雅,馬駿連忙端起面前的酒,自顧自地喝了一口。當高雅和林秋亭得知馬駿繼承了青雲度假村的產權後,兩個人都驚呆了。
高雅驚詫於李青爲什麼對馬駿如此之慷慨。林秋亭從馬駿得到青雲度假村的產權聯想到了馬駿與李青的單獨見面,聯想到了李青爲什麼拒絕自己的求婚,原來是馬駿在中間挑撥離間。林秋亭的父親中風後,官場三要素已經失去其一,他把希望寄託在了李青的身上,只要他能夠與李青結婚,這錢就少不了,有了錢,就算他的老爺子不在了,他的仕途一定還能重現曙光。
眼見林秋亭的父親中了風,又見到市委書記張濤對馬駿的寵幸,手下的人就開始自發地站隊了,但是他們的步子很碎小、謹慎,他們在等待着一個機會。而這個機會馬上就來了,事情緣於一場取締非法行醫的活動,馬駿被稀裏糊塗地捲了進去,而林秋亭不想放過拉攏人心的好機會,這就樣,縣委書記和縣長之間的鬥爭爆發了。
縣委書記和縣長之間的鬥爭,在眼下的官場很常見,如果說沒有矛盾,纔是奇事一樁。林秋亭與馬駿之間的矛盾在暗中積聚已久,就等着一個爆發機會,當林秋亭得知黑診所之中有兩家與縣紀委書記田松偉和老人大主任汪竟功有關係後,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李豔紅和金正紅當然知道其中的奧妙所在,之所以要把這個行動交由馬駿裁定,李豔紅是不想由此而得罪在澤西官場縱橫馳騁二十年的田松偉,更不想由此與汪竟功樹敵,汪竟功雖然退下來了,但他的根鬚還在,老幹部是所有現任領導都不敢忽略的羣體,所以她執意要金正紅向馬駿彙報,至於馬駿怎麼做,是馬駿的事,一場政治風險由此就轉移到了馬駿的身上。
金正紅除了與李豔紅同樣的考慮外,還有一些私人利益在裏面,他想以田松偉與汪竟功的親戚從事非法行醫爲擋箭牌,讓自己的妹妹金正梅經營的黑診所得以倖免,但是馬駿不明就裏,指示要全部取締,還澤西一個健康的醫療環境,一週之後,楚湖日報、澤西報以及市縣電視臺都爭相報道了此事,從而讓田松偉和汪竟功對馬駿產生了矛盾。
從表面上看,汪竟功的兒媳婦所開設的澤福堂是個很正規的藥店,手續已相當齊備,是澤西縣城最大的藥店,但是澤福堂近兩年走了偏門,羣衆舉報澤福堂以舉辦義賣義診活動爲由頭,抓住老年人延年益壽的心理,出售無批號的藥品和器械,大肆騙取老年人的錢財。縣裏年前牽頭查了幾次,但最後不了了之,一個月前,市裏要求堅決取締,林秋亭的態度很曖昧,要求由馬駿負責處理,經不住上面的壓力,金正紅只好把整頓和取締的名單交給了馬駿,馬駿毫不猶豫就作了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