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所說的,她們是一個帶幾個,幾個帶一村了?”馬駿苦笑着問。焦雙清說:“是啊,有的一整個村都是這樣,男人在北,女人在南,家裏都是9961部隊。”馬駿問:“9961?什麼意思?”焦雙清說:“老人和兒童啊!”馬駿心想,走馬鎮的情況給縣裏提出了兩大現實問題,一是青年農民外出後如何組織農業生產的問題,另一個則是如何把這些婦女引向正確的人生之路。
幾天後,澤西報登出一則消息,走馬鎮發生一起持刀殺人案件,案件造成一死一傷,死者是一位二十四歲的未婚女性,傷者五十歲,是死者的父親。馬駿打電話問焦雙清具體情況,焦雙清說:“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我們抓了,他是外縣人,是死者的男朋友。”馬駿說:“殺人動機是什麼?”焦雙清嘆了一口氣,說:“動機很簡單,犯罪嫌疑人查覺了死者的身份,怒極殺人。”
馬駿說:“看來類似的案件以後還會發生,我看你們有必要成立一個專班,詳細地摸一摸,據我推測,這些婦女不可能是零散行爲,極有可能在背後有人組織。”焦雙清說:“我也是這樣認爲的,好,我馬上安排一下。”馬駿說:“先不要急於動手,先把組織者的運作絡摸清楚,然後來個一打盡,必要的時候,還要同當地公安機關聯繫,聯合行動,斬掉這個毒瘤。”
田健和也在打聽這起兇殺案,馬駿得知,這個死者,正是住在林果基地旁老邱的大女兒,現在老邱還躺在醫院裏,他的腹部被匕首剌了三刀。馬駿聽到這個消息,感到深深的自責,在家千日好,離家一日難,如果在家裏能夠有錢賺,這些婦女何苦背井離鄉靠着出賣尊嚴來換錢呢?想到這裏,馬駿下了決心,他要盡全力,在走馬鎮改變這種狀況。
馬駿把丁金武找來,談了走馬鎮的情況,他說:“我打算對走馬鎮的班子進行調整,走馬鎮要想走出這個怪圈,關鍵是要發展生產,搞活經濟,我的想法是,把農業局的段學農派下去,他是農藝師出身,行政水平也不錯,主持走馬鎮的大局應該沒有問題,至於鎮長,你相一相,看看誰更適合,我只講一個原則,這個人一定是幹事的人,關於蔡志坤和葉文貴兩個人的任用,你和劍林同志商一下量。”
段學農說:“馬書記,雖然我沒有鄉鎮工作的經驗,但是您如此看重我,委我以重任,我一定盡心戮力,把走馬鎮的林果產業抓起來。”馬駿說:“下去以後,不要貪功冒進,不要追求政績,或許你的工作是爲後來人栽樹,只要你把這個基礎打牢了,縣裏是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
雖然一直在爲走馬鎮的事在操心,但白天馬駿依舊馬不停蹄地跑鄉鎮,這一天,他來了綠壩鎮,魯新和許新東帶着鎮委和政府負責同志在樓下迎接。許新東長得五大三粗,一臉煞氣,相貌很符合一個強勢幹部的外在特點。聽了彙報,馬駿問魯新:“能不能把咱們綠壩下一步的思路談具體點?”魯新便展開地描繪了一番,馬駿聽完後,說:“思路不錯,關鍵是如何落實。新東同志,你談談你的意見?”
許新東說:“馬書記,可以這樣說,綠壩鎮的發展思路是與時俱進的思路,可是思路能代表什麼?只不過是一紙空談而已,光說不練,有個屁用。”聽了這話,不光是魯新,連葛太平也有些坐不住了,紛紛向許新東投來質詢的目光。馬駿卻不在乎許新東的這句話,他笑着問:“依你看,你覺得我們應該怎樣下這局棋。”許新東說:“放手去幹。整天顧着你爭我鬥,到頭來只會是一事無成。”
下午來到綠壩酒廠,一瓶瓶春常在流水線上簇擁着前行,來到生產運營部,馬駿正在看牆壁上的生產業績進度表,魯新找到了機會,單獨對馬駿說:“馬書記,您看到了吧,這個許新東,純粹是個大老粗,在您的面前都這樣,更何況在我的面前,這下您該知道,我的工作不好做啊。”馬駿一言不發,揹着手走出了車間,上車後,馬駿對葛太平說:“晚上,你讓許新東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許新東坐了一會,對馬駿說:“馬書記,你叫我來,是不是準備讓我離開綠壩鎮?”馬駿笑了笑,問:“新東同志,何出此言?”許新東說:“我們都知道,魯新是你的同學,我同他不和的事,是個公開的祕密。當然,馬書記要把我調出綠壩,我沒有任何意見,組織原則我是知道的。”馬駿問:“你能夠談談你的工作思路嗎?”許新東說:“不在位不謀其政,我都要調走了,還操這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