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陳華那個人，她會跟蔣瑤說，至於選擇，看蔣瑤自己。
這裏是一所監獄，她也是第一次來這裏，一時心情複雜。
當初她被陷害的事並不嚴重，一般說只要有人肯保她，給點錢就能撈她出來，卻沒想到最後判了三年。
當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她也不想去追究了。
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將蔣瑤弄出來。
蔣瑤應該是這件事中最無辜的，沈樑錦滿心愧疚。
獄警將她帶到一個偌大的房間，讓她在這裏等待。
沒一會兒，蔣瑤就被帶了進來。
距離上次見到蔣瑤已經過去了很久，現在看着她，沈樑錦幾乎認不出來。
蔣瑤精神狀態很不好，憔悴，兩人年紀明明差不多，可蔣瑤卻像老了二十歲。
“瑤瑤。”
沈樑錦站起來，滿眼心疼的看着她。
蔣瑤看着她，走去，眼中也滿是淚水。
沈樑錦蹙眉，問道：“瑤瑤，你怎麼變成了這樣？”難道是陳華對她不好？
蔣瑤擦去眼淚，跟她一起坐下，“我沒事，出獄後，爲了生活下去，只能累一點，什麼活都在做。”
她看着蔣瑤的樣子，默默的輕聲嘆息。
“你不要難過，我聽陳華說你最近嫁人了，對方還是個有錢人，這次我能沒事，也是你幫忙。”
蔣瑤說着，一邊激動的拉住她的手。
沈樑錦心情複雜，因爲蔣瑤之前進監獄，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
沈樑錦反握住她的手，“瑤瑤……”剛想要說什麼，卻只是搖搖頭。
“我知道，樑錦，這些年我們難道活的還不夠明白？很多事只要看透了，就會不在意了，也會死心了。”
“就像是當初你自殺，那時候我還有一週出獄，看到你那樣了，我那時候真的很心疼。”
“有些話，這麼多年其實我早就想要跟你說。”
蔣瑤握着她的手，“你心裏還有他。”
“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關於她的事。”
“也不知道那時候你對她是不是還有眷戀，但我聽着覺得你還是愛他的，但你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情。”
“樑錦，人生就短短几十年，有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但爲什麼不能再還能把握住的時候就抓住它呢，不要像我一樣，隨隨便便找個男人過一輩子。”
蔣瑤的話讓她明白，她不愛陳華。
年紀大了，又有案底，這些年想要找個好男人，太難。
所以纔會選擇陳華那種人。
這些日子在這裏，她想蔣瑤也想明白了陳華背地裏乾的那些事。
那時在監獄裏，她就知道蔣瑤活的很通透，所以她很喜歡跟蔣瑤聊天，告訴她很多事。
但現實真的很殘酷，明明知道陳華這個人很有問題，她卻還是做出了選擇。
當初她問過蔣瑤爲什麼要做那行。
蔣瑤說還有其他活路，她也不願意，還是人被逼迫道極致，也就什麼都顧不了了。
蔣瑤說自己不後悔，沈樑錦一直記着她的話。
沈樑錦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這是她給蔣瑤準備的。
“這個拿着，是我的一點心意，算是感激當初在監獄裏我們互相陪伴的日子。”
蔣瑤將錢收下，看着她。
蔣瑤點頭，將錢收起來，“我就不客氣了。”
她們站起來，往外面走。
拐角時，她們看見了迎面而來的陳華。
蔣瑤忽然轉身，問她，“樑錦，你有煙嗎？”
沈樑錦愣了愣，隨即從包裏拿出煙和打火機。
蔣瑤給自己點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
蔣瑤其實很美，當初在工作的會所裏也是最受歡迎的，但那些客人在沒有得到之前都說她美，但得到之後就對她食之無味，嫌棄她，甚至還有些低級的客人私底下討論她在牀上的表現。
蔣瑤都知道，但卻不在乎，喜歡抽着煙數着客人給的鈔票。
蔣瑤說她喜歡錢，喜歡那些能夠握在自己手上的東西，早就不期待那什麼狗屎的愛情了。
沈樑錦想這大概就是她選擇陳華的原因。
忽然，蔣瑤湊近她，在她耳邊說。
“樑錦，他是愛你的。”
“你相信我，我的精力比你多，從未見過誰能如此真心對我們這樣坐過牢的人。”
沈樑錦看着蔣瑤的背影，心口陰鬱不已。
她這輩子朋友很多，大多是沈家還好時那些酒肉朋友，蔣瑤與他們不一樣。
蔣瑤是真心盼她好。
沈樑錦收回目光，搖頭輕嘆。
正準備要出去，可就在此刻，她看見一個人影，一位老人，樣子看起來有幾分莫名熟悉。
老人也正好看着她，身邊的獄警在不停催促他，他都沒有動。
她忽然有一種感覺，擺在自己面前的一個巨大祕密。
她忽然對獄警說：“等等，我能跟他談談嗎？”
獄警有些猶豫，沈樑錦迫切的說：“就以朋友的名義探視，可以用電話來說話，可以嗎？”
獄警知道她的身份，畢竟褚淵是得罪不起的，最後就同意了。
平時這老人也沒有人探視，之後在補一個探視手續就可以了。
……
玻璃隔欄對面，老人拿起電話，她也拿起了電話。
稍微猶豫後，她說：“老人家，剛纔我看見你一直盯着我看，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開場很尷尬，說話內容也是亂七八糟。
老人點頭，眼中無線悲傷。
老人開口，“我好久沒有見到我女兒了，我發現你跟我女兒有點像，我還以爲你就是她。”
沈樑錦有些奇怪，老人這話也很彆扭，她跟他的女兒很像？
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人繼續悽悽哀哀的說，“謝謝你來跟我說會兒話，自從芝芝把我弄進這裏之後，我就見過她兩次，每次都像是不一樣了，我都認不出她了。”
沈樑錦覺得奇怪，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沈樑錦於心不忍，問道：“你女兒叫什麼名字？我可以幫你找到她，讓她來看你。”
老人眼中滿是希望，想了想，“我女兒叫關芝芝，我最後一次見她，我覺得你們長得有點像，她的手臂上有一顆黑痣。”
剛說完，老人又低下頭。
“你就算找到她，芝芝也不會來看我。”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芝芝一直覺得我這個父親和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