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倫湊近她,“你根本不知道我做的事,一直吵嚷着爲你父母報仇,覺得全世界就你最可憐,但你不知道有人比你活的更可憐,你有什麼資格!”
“沈樑錦,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
馬海倫朝着她吼起來,而她反而是平靜下來,蹙眉看着馬海倫。
“馬海倫,我不屑跟你比慘,真的很無聊,我只想要告訴你,你沒有權利傷害我的孩子!”
她一把馬海倫推開,“我不管你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做了什麼,你傷害了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你沒資格傷害!”
可馬海倫還是一直笑,“我害你的孩子?哈哈哈……”
馬海倫笑的越發瘋狂,死死盯着她,“害死你孩子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這個母親,你忘記了,是你從樓梯上自己摔下來的!”
“是你對那個孩子不上心,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沈樑錦握上刀柄,“馬海倫,到了現在你還不知悔改!”
“悔改?!”她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不該是我悔改的,是你沈樑錦自不量力,是你活該!”
“我一直爲自己所做的事兒驕傲,而這把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再見到你那刻就殺了你,遺憾也是那天沒有再海里弄死你!”
“馬海倫!”
沈樑錦再也忍不住,將刀抽出來,朝着她刺過去。
此刻她什麼都不在乎了,大不了就是個死刑,她死,也要馬海倫陪葬!
馬海倫顯然沒有想到沈樑錦會拼命,當即大喊起來,“救命啊!殺人了!”
沈樑錦也不理,刀子眼看就要刺進她的身份。
馬海倫握住了她的手腕,兩人較勁起來。
她一腳踹在馬海倫肚子上,她直直坐在馬海倫身上,雙手握着刀子對着馬海倫的胸膛就要刺去。
她想從此之後就會重新開始了,她今後下地獄,也要馬海倫死。
“救命!”馬海倫驚恐的尖叫。
而沈樑錦卻大笑起來,“你去死,你去死!”
刀子一點點的往下,馬海倫撕心裂肺的慘叫越來越大,一切跟她預想的一樣。
但褚淵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甩了出去。
褚淵眉頭皺得死緊,“沈樑錦,你瘋了!”
她也不管,爬起來,再次衝過去,刀再次朝着馬海倫刺去。
但褚淵一把將她手上的刀奪走。
“還給我!”
沈樑錦紅着眼,朝着褚淵大喊起來,“還給我!”
褚淵只皺眉看着她,不說話。
她咆哮起來,“褚淵,還給我,你聽到沒有!”
她不甘心,爲什麼每次褚淵都會出現,爲什麼他要一直偏袒馬海倫!
沈樑錦忍不住哭起來,不管有多狼狽,什麼都不在乎,只想要馬海倫血債血償!
褚淵冷聲說:“沈樑錦,你清醒一點,殺了她,你會坐牢!”
“我不在乎!”她朝他大喊,“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擔後果,馬海倫設計害我失去孩子,我要爲我的孩子報仇,我要她償命!”
褚淵眉頭緊鎖,冷聲說:“你說的我會調查清楚,你現在給我冷靜下來!”
“你調查?褚淵,你每次都這麼說的,你都跟她睡了,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纔不要冷靜,也不要理智,我就要她死!”
她衝過去,想要抓着馬海倫的頭朝着花臺上撞,卻被褚淵一把抱住。
把心一橫,她低頭用力張開嘴巴,咬住褚淵的手臂,很快她嚐到了血腥味。
褚淵對一旁已經嚇壞的馬海倫說:“你先走!”
馬海倫趕緊跑掉,偌大的廣場只剩下她和褚淵。
褚淵看見馬海倫消失的背影,才鬆開她,剛放開她就揚手狠狠給了褚淵一巴掌。
褚淵雙眼瞬間陰沉下來,“沈……樑……錦……你知道自己剛纔在做什麼嗎!”
她怒斥,“我的事,輪不到你來管!”
褚淵冷喝道:“你是我老婆,你的事我不管誰管,剛纔要不是我,你的命都沒了!”
聽到這話,沈樑錦內心一片淒涼。
“呵,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婆啊……”
她一把將他手裏的刀搶走,扔進包裏。
“從今以後,褚淵,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她轉身就走,褚淵快速抓住她的手腕,她甩開,憎恨的回頭看他一眼。
她看見褚淵愣在原地。
但她已經不想去理會他了,直接離開。
她怕自己支撐不下去,還是會回頭找他。
因爲剛纔他做的是正確的。
她知道自己很衝動,褚淵阻止她殺馬海倫,其實是對的。
但她還是怪他。
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馬海倫說的一樣做人好失敗,明明知道真相,就是沒人相信她。
大街上,她漫無目的的走着,夜色降臨,她來到了墓園。
來到爸爸媽媽墓碑前。
她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哭了。
她跪在爸爸媽媽墓前,“爸爸,媽媽……”
“我要怎麼做?”
她的心好痛。
一道閃電撕裂夜空,不一會兒就下起了大雨。
她跪在雨中,看着爸爸媽媽的照片。
“我要爲你們報仇,可我卻愛上了褚淵。”
“我想要生下孩子,可孩子卻被我親手害死。”
“我還想要做很多事,但是我……”
她擦去眼淚,“無論我做什麼,我都做不了,爸爸,媽媽,沒有你們在我身邊,我什麼都做不了。”
“就算是哭泣的時候,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包裏,手機不斷震動,她拿出來,是褚淵打來的。
她按掉,不一會兒數條短信冒出來。
短信都是她在醫院做的那些事,她點開其中一條,都是對她的辱罵。
但她不在話,只想跟爸爸媽媽在一起。
“爸爸,媽媽,原諒我……”
她將手機關掉,撤掉電池,以後再也沒人能找到她。
大雨嘩啦啦的下着,就像是此刻她的心情。
“爸爸,媽媽,以後我照顧不了小弟了,我……”
“你們原諒我……”
“我不配做你們的女兒,我膽小,懦弱,就讓一切重新開始,下輩子,我在做一個令你們驕傲的女兒。”
她拿出包裏的刀子,閉上眼睛,“爸爸,媽媽,原諒我。”
手起刀落,手腕傳來一陣疼痛,“原諒我什麼都做不成。”
大雨磅礴,她幾乎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逐漸流逝。
她抱着墓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雙眼漸漸發黑,即將暈過去時,她看見了褚淵焦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