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淵雙眼伶俐的盯着她,她卻下意識的躲避。
褚淵再開口時,聲音都在顫抖,“但我沒有想到,我的本意是幫小念尋找父親,但我發現小念的血型跟我一樣,而且那孩子長得跟我一樣,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就是孩子的父親!”
她轉身要離開,褚淵一把抓住她的肩頭,直接摁住。
“所以,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褚淵一臉煩躁的逼問她,“你跟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們是不是曾經相愛?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分隔兩地,爲什麼我都想不起來了。”
“五年來,我一直相信我媽和Helen說的都是真的,我像是傀儡一樣活着。”
“可我要我真正的人生,就當做是可憐我,告訴我真相!”
她想要逃,可已經插翅難逃。
褚淵已經找到了小念的身份,如果他魚死網破,想要帶走小念,她要怎麼辦?
她腦袋一片混沌,偷偷看他一眼,他臉上全是憤怒。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回想他剛纔的話。
一切還有迴旋餘地,她不能被他詐一下就全吐出來。
他說鑑定上知道小念是他兒子。
再想想,想想,她可以編造另外一個謊言……
褚淵再次逼問,“說!”
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腰身。
“褚總,當初那件事,現在追究已經沒有意義,但我可以肯定小念是在我們的預料之外。”
“最後選擇生下小念,是我自己的選擇。”
“離開香城之後,我就沒有想過會跟你再有牽連,當初那些愛恨,我也是希望隨着時間流逝而被遺忘。”
“你既然失憶了,說明老天爺也不看好我們,那就這樣不要去想起,不好嗎?”
她說完後,用力推開他。
可褚淵還是不讓她走。
“你說來說去還是說回了原點,其實你還是等於沒有告訴我,只是再給我繞圈子,我見到你就覺得很熟悉,但不知道爲什麼到現在我纔看清楚,原來我們很像。”
“你的一舉一動,都有我的影子。”
“我不知道是我像你的影子,還是你像我的影子,那時我就覺得我們之間一定是發生過什麼的。”
“或許,我們之間曾經是親密無間的情人,或許有着解不開的深仇大恨,但我寧願相信對你這樣的熟悉,是因爲我曾經深愛過你。”
褚淵越說越激動,但她已經心虛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是這樣,對嗎?”
褚淵握着她的手,而她卻已經決定偷換概念,混淆視聽。
他說:“要不然小念爲甚是我兒子,我們當初一定很相愛吧,所以就算是失憶了,也對你捨不得。”
他的話字字戳中她的心。
“五年之後,我們相遇,你看見我後每每選擇逃避,不是因爲恨,是因爲愛!”
褚淵的聲音逐漸激動起來,“沈樑錦,你回答我!”
“褚總,夠了!”
她跑到一邊,保持距離,“褚總,你的推理很合情合理,順理成章,但往往事實跟推理出來的相差很遠。”
她藏在袖子裏的雙手爲我顫抖,爲了圓謊而絞盡腦汁。
“如果我們曾經是相愛的情人,那爲什麼我們見面時,你沒有想起來?”
她看着他,見他微愣,她知道第一步成功了。
“如果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那就還有其他的可能性,第一我們不是情人,從未相愛過,第二我們就算是情人,感情也沒有你想的那麼深,無論是第一還是第二,都沒有繼續的必要了。”
偷換概念。
見他沉思起來,她不給機會,繼續說道:“你說我們之間很像,哪裏像了?我可以告訴你,當初爲了給我丈夫報仇,我確實費盡心思學過你,因爲要報仇所以纔會研究你。”
“畢竟你是在香城隻手遮天的褚總,我只能這樣才能接近你。”
第二步,針對細節,來個條條擊破,見褚淵皺眉,她沒有給他發問的機會。
主動出擊才能佔據優勢,她說:“至於小念,我承認爲了接近你,我是色誘過你,跟你有過一夜清,但那只是單純接近你的手段,純肉體關係,難道就是愛情了?”
第三步就是要由守反攻,掌握主動權,“褚總,現在你說這些,就是死抓着過去不放,還有意義嗎?難道你會因爲這些事就跟馬小姐取消婚禮?”
“還有小念,你要,但小念又離不開我,難道你還想家外有家,但我不願意啊,小念更不會願意,馬小姐想必更是不願意。”
“你這樣的想法只會給我們帶來痛苦。”
“所以,不要猜測了,褚總,朝前看吧,不要爲了不值得人,傷害眼前人。”
她一口氣說完,他也明顯是被說糊塗了,想來當初在他身上學來的東西還真是有點用處。
但他大概是不記得這些是他教給她的。
可褚淵始終都是不甘心,繼續逼問她。
“沈樑錦,我在最後問你一遍,我們有沒有相愛過?”
隨着他眸色漸濃,她狠下心。
“無稽之談,沒有過!”
褚淵直起身子,冷冷的看她一眼。
一瞬間她就覺得褚淵很陌生,陌生的可怕。
她這才意識到他早就不是以前的他。
現在他的未婚妻是馬海倫,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結婚。
對褚淵來說她不過是外人,不過是曾經忘記的一段記憶而已,一段人生小插曲而已。
一點留戀的價值都沒有。
“好,希望你記住自己說的話,並且要爲之負責!”
褚淵聲音冰冷的可怕。
最後,他轉身離開了這裏。
她順着牆壁癱軟下去,她這才發覺渾身已經被冷汗浸透。
她忽然又笑起來,事到如今,她在他面前還是一樣的緊張。
她是跟五年前一樣在意他。
忽然,小念的聲音傳來,“媽咪,回來喫飯了,卓叔叔來了!”
她擡眼看去,小念被馬海倫牽着,雖然他看起來很不喜歡,但還是沒有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