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丞宇偏頭看過來,被她的樣子逗笑。
他長臂一伸,托住姜溫鹿的小腦袋,那樣子是打算讓她枕着他的肩膀好睡一點。
正好這時,季言禾也扭頭看過來。
姜溫鹿的位置是在他們兩個男人中間,看見豐丞宇的動作,季言禾淺褐色的眸倏然一暗。
迷迷糊糊的姜溫鹿順着豐丞宇的力道,歪向他那邊,可就在枕上豐丞宇肩膀的瞬間,鼻子裏鑽進來的味道卻不對。
不是清冽的烏木香,而是一種暖暖的像陽光一樣的味道。
按理說這味道更讓人安心,可姜溫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小鼻子拱了拱,細細的眉頭微皺了下,恍恍惚惚地閉着眼睛從豐丞宇肩上撤離,然後腦袋憑着某種本能,往另一個方向一歪。
腦袋枕上一個寬闊的肩膀,鼻子裏也縈繞着熟悉的烏木香,她安心地輕哼了一聲,瞬間放心地跌入美滋滋的夢鄉。
季言禾感覺到肩上一重,他微微側目,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女人長而密的睫毛,蒲扇一樣在眼瞼縈了一圈。
他面無表情地將視線轉回前方舞臺,卻往下落了落肩膀,好讓某女枕着更舒服些。
而他這細微的動作,一點不落的全部被豐丞宇看見,豐丞宇的眸色頓時深黑如淵。
姜溫鹿這一覺睡得可踏實了,一直睡到歌劇結束。
就是脖子有點酸,她揉着脖子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擡頭就撞上一抹凌厲冰冷的視線。
視線的主人薄脣微微勾着嘲諷的弧度,譏誚道:“睡得挺好?”
姜溫鹿縮了縮脖子,心虛得不敢接話。
幸好大冰山也沒打算在這裏找她的不自在,諷刺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姜溫鹿鬆了一口氣,也跟着人羣往外走,很快身邊就過來一個人和她並肩。
“豐總監。”餘光看見身邊的是誰,姜溫鹿有些高興地叫了句。
豐丞宇對她一笑,忽而湊近她耳邊,“姜助理你可是夠厲害的,從頭睡到尾。你都不知道言禾的臉色多難看。”
“啊!”聞言,姜溫鹿驚愕地瞪大眼睛,急忙問道:“總裁很生氣嗎?豐總監,我除了睡覺,沒做什麼丟臉的事吧?比如打呼磨牙什麼的?”
看着女人驚慌失措的樣子,豐丞宇溫柔地低笑出聲,剛要說什麼,忽然看見前面有人攔在季言禾面前。
瞬間,豐丞宇臉上的笑意褪的乾淨,甚至表情還變得冷硬起來。
姜溫鹿不知道豐丞宇怎麼就突然變臉了,等她順着他視線往前看去,秒懂。
陰魂不散!
她又想用這個詞了!
這兩天阮欣莉出現的頻率也太太太多了一點吧!
真是應了那句話:怎麼哪兒都有她?
季言禾面前,阮欣莉緊張地捏緊手包,磕絆的解釋:“我沒有故意跟着你的!只是,只是我知道你喜歡這個歌劇團……所以,所以我就……”
….
“言禾。”
豐丞宇和姜溫鹿來到季言禾身邊,豐丞宇拍了下季言禾的肩膀,看了阮欣莉一眼,淡聲:“走吧。”
阮欣莉臉上露出苦笑,輕聲道:“言禾,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我也……”
她說着要走,可突然被季言禾出聲叫住:“等一下。”
此時姜溫鹿咬着一口小姜牙,盯着季言禾的表情那叫一個面目可憎,呸,不對,是憤憤不平!
幹什麼幹什麼!
季言禾要幹什麼!
季言禾把阮欣莉叫到遠一點的地方去說話,就他們兩個人!
姜溫鹿對此及其、特別、相當的不滿意!
可惜她不會脣語,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遠處的兩人乾着急!
但有一說一,季言禾和阮欣莉這倆,俊男美女站在一起還真的挺養眼的。
可越是這樣,姜溫鹿就越覺得酸,酸得她牙都快倒了!
“姜助理,我猜你不是很喜歡歌劇,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遊樂場啊。”
“明天週末,我們去遊樂場怎麼樣?”
“好啊。”
姜溫鹿正專注的盯季言禾和阮欣莉呢,聽到問題就下意識回答了,等她回答完才猛地反應過來,頓時驚訝地轉頭看向身邊人。
她嚥了嚥唾沫,再次確認道:“豐總監,剛纔我好像是幻聽了。我們有約定什麼嗎?”
豐丞宇見她蠢萌的樣子,溫柔地笑起來。
他這一笑太陽光了,姜溫鹿簡直都被融化了。
可她還沒忘記要確認的事,“豐總監,我們剛剛?”
“嗯,我們剛剛約了明天週末一起去遊樂場。”
“呃……”
天啦擼!
竟然不是幻聽!
她竟然真的跟豐丞宇有個約會!
什麼情況啊這是?天上掉餡餅了?還正正好好的砸她頭上了?
另一邊,季言禾看向和豐丞宇有說有笑的某個小女人,怒氣值飆升!
也不知道豐丞宇說了什麼,姜暖鹿那個蠢女人笑的像個傻子。
怎麼?
和豐丞宇在一起就這麼讓她開心是吧?
季言禾淺褐色的眸眯起,怒極反笑。
怎麼辦呢?
越是看見她高興,他就越是想讓她不高興。
而站在季言禾面前的阮欣莉此時此刻則是非常的幽怨,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爲什麼她就站在他面前,可他的眼裏依舊沒有她!
“言禾。”
終於阮欣莉忍不下去了,開口叫了季言禾,想要喚回他的注意。
果不其然,季言禾被喚回注意力,轉回頭看向她。
只是男人開口說的話,卻讓阮欣莉瞬間臉色發白,如墜冰窟。
“我之前跟你講的,你好像都沒聽進去。今天我最後跟你講一次,離姜暖鹿遠一點,離我也遠一點。把所有的情分都消磨乾淨,對你沒有好處。欣莉,你是聰明人,這回應該懂我意思了吧?”
也不知道季言禾跟阮欣莉說了什麼,反正他們說完話,阮欣莉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姜溫鹿懷着好奇多看了阮欣莉兩眼,後領子就被一隻手給扯住,隨後她跌跌撞撞地被扯到車子邊,塞進了副駕駛。
瞪着繞過車身上來的季言禾,姜溫鹿蹙眉道:“我還沒跟豐總監說再見呢,就這樣走了多不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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