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卓來到馬教頭的院子裏,馬教頭依舊如往常一般在躺椅上假寐,聽到程卓的聲音慢慢睜開眼,開口道,“回來啦?”
“嗯,此次行商多虧教頭指點,不然怕是一去不返。”
馬教頭擺了擺手,笑道,“無妨,特地來此,想必還有其他事情吧?”
“教頭料事如神。”程卓躬身拜了拜,說道,“我在路上遇上了一個賊首,應當是凝練戰氣了。”
“哦?”
馬教頭也麼沒想到山寨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開口說道,“凝練戰氣之後便能氣通百骸,力達千鈞。想必那人也剛剛凝練戰氣,體內戰氣尚且稀薄,不然你們就難得回來了。”
馬教頭又接着開口說道,“煉力鍛體,凝練戰氣,戰氣外放。這是如今江湖上大家公認的境界劃分。”
程卓聞言倒是頗爲震驚,這與前世所看武俠小說倒是頗爲契合,便說道,“想必教頭您就在戰氣外放的境界了。”
馬教頭點了點頭道,“不錯,起初大家都是在打熬身體,磨鍊筋骨,日夜吸納天地間的那股氣,只盼有朝一日在體內凝聚戰氣,在戰氣的滋養下,便能進一步突破身體極限。待體內戰氣凝聚到一定程度之後,便能運轉自如,破體外用,或賦予兵器,又或是用於拳腳,威力自然非凡。那日我之所以能一棍將你的木刀折斷,便是將戰氣凝聚於兵器之上,你自然抵擋不住。”
程卓還在思考馬教頭的話,卻聽得馬教頭話音一轉,語氣裏充滿着不甘心,說道,“如今我已到盡頭,你卻前途光明。”
馬教頭走到程卓跟前拍拍的肩膀,說道,“我三十歲才凝練戰氣,之後幾十年的積累,方纔到達戰氣外放的境界。可如今早已氣血衰敗,前途已盡,哪怕全力出手,也不見得能強於那些剛剛凝氣的人多少。我觀你天生神力,遠超常人,本想收你爲徒,如今看來卻是不能耽誤了你。”
馬教頭又看了程卓一眼,接着說道,“想必你已凝聚戰氣吧?”
程卓抱了抱拳,欠身道,“教頭眼力非凡,在下確實已經凝聚戰氣。”
程卓當即將那日發生在山寨中的事情詳細說與馬教頭。
馬教頭沉默片刻,感嘆道,“果然是天賦異稟,如今你已強於我了,真的是老了啊!”
馬教頭感傷了片刻接着說道,“生死之際有大機遇,你能趁此一舉入境,也是你的機緣。且回去好生修煉吧!趁着在張府還有些日子,有什麼問題只管找我。”
聞言程卓一拜而倒,自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短短數日,眼前的老人已幫他許多,實在是萬分感謝。
“呼!”
程卓盤膝坐在浴桶中,運轉乾元真訣,慢慢感受着體內縷縷戰氣,此時在藥物的作用下,那股熱力更加清晰,自小腹處涌起,流轉全身匯入頭頂。
程卓緩緩睜開眼,感受着熱力在自己體內涌動,“這就是戰氣。”
屏氣凝神,意守玄關,氣行百脈,如淵似海。乾元真訣是一門儲蓄戰氣和搬運戰氣的功法,通過加快戰氣在體內的流轉速度,強化身軀吸納戰氣的能力。
還不待程卓細細感受,戰氣便已沉寂。程卓不過戰氣初凝,雖然服用了煉氣丹,又修煉乾元真訣這樣的功法,但程卓體內此時戰氣的量尚且不足以讓他肆意揮灑。
程卓又將注意轉移到自己腦海中系統獎勵的另一門功法,鐵石金身功。
鐵石金身功講究苦修,熬煉筋骨,行氣於體。通過鍛鍊肉體,強健體魄。氣行周身,強筋健骨,結合藥浴治療傷痛,最終達到筋骨皆硬的程度,體如金石,骨若金鋼。
程卓座在牀上,本想按照功法所載,行氣於體,將自己身上那點微薄的戰氣流轉全身,沖刷筋骨,卻未想到竟然就這樣沉沉睡去。
清晨陽光依舊,程卓在同伴的吆喝聲中醒來。
“卓哥,起來了。”見程卓的房門打開,弟兄們連忙和他打招呼,神色恭敬。
程卓一如既往地進行簡單訓練,然後指導弟兄們一番刀法,這纔開始練習“鐵石金身”。
“李路兄弟,李路兄弟!”程卓向站在一旁的李路打起了招呼,說道,“幫兄弟我個忙吧。”
“啊?你說。”
……
“呼,呼!”
程卓站在庭院中間,舉着簡陋的槓鈴,兩個巨大的石磨通過一根鐵棍連接,少說也有五百斤。
還不待他回覆過來,身體中又傳來細微的刺痛感,這種感覺並不強烈,卻似乎來自於靈魂深處,讓他難以招架,只是瞬間程卓便放下槓鈴癱坐在地。
“果然是苦修啊!”
在外人看來程卓只是累了,這正好作爲程卓的掩護,這門功法顯然此時是不能讓人知曉的。
“大哥!”“程卓大哥!”
見程卓坐在地上,原本還在院子裏練功的護衛們都跑上前來,送水的送水,有的弟兄拿來毛巾,皆是貼心地爲程卓服務。
程卓自己也知道,這都是自己斬殺賊首帶來的好處,這些弟兄也是想程卓能多帶帶他們,哪怕能教個一招半式,他們在這張府也能混得好點。
一個短工連忙遞上手裏的水,恭維道,“卓哥,你不知道,現在府裏都在傳哥哥你威武不凡,連府外都有人過來詢問你呢?”
聽到這些話,程卓也不甚在意,本在他意料之內,他能一個人殺了山賊首領,自然能聞名鄉里。
休息片刻,程卓來到院子中央,提起長刀,人未動,勁先發,一股森寒的刀勢卻又夾雜的一絲威嚴,堂皇大氣。
“噌!”
長刀劃破寂寥,如同猛虎出籠。只見程卓手中長刀如同猛虎利爪前劈而下,而後回身一撩,進而前斬數刀,刀刀迅猛。
隨着程卓的演練,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無一人敢發出半點聲音,皆目瞪口呆地看着程卓,程卓揮刀越來越快,此時已是演練猛虎刀法的最後一式,猛虎歸山。
只見程卓長刀回斬,隨後一擊迴風斬轉身後退,後腿點地縱身前劈,這一刀集猛虎刀之大成,刀勢合一,程卓體內戰氣自然流動,“砰”的一聲,石磚地面在程卓這一擊下碎裂開來。
程卓站在場上屏氣寧息,卻見周圍人都不說話,當先開口道,“都怎麼了?”
衆人這才驚醒,方纔都沉迷於程卓的刀法之中,如今回神,都大聲叫好,掌聲如雷。
程卓壓了壓手,開口道,“刀法重勢不重招,這猛虎刀法便是要你們出刀如同猛虎,勢不可擋,可千萬不能耍成小貓刀法了。”
“哈哈,大哥說的不是你吧?”
“我看大哥說的是你吧!”
聽見程卓的話衆人相互之間打趣幾句,爲枯燥的生活也算增加一點趣味。“好了,差不多了就去接着練吧,有什麼問題再來問我。”
不是程卓不近人情,他們這些護衛就是能靠武力討生活了,平時多練,戰時少傷,此時多流汗總比彼時流血強。
從小院到飯堂,走在石子鋪成的小路上,一些僕役護衛看到程卓,無不駐足恭敬地打招呼。
七天一晃而過,今日便是程卓幾人在張府的最後一天,一身穿長袍的中年管事來到程卓他們的院子,見都已經收拾妥當,幾步來到程卓身前,說道,“程卓兄弟,來之前大官人特地交代,你若願留下來,可與馬教頭一般做府上教頭。”
程卓也料到管事的會這樣,只是他有自己的考慮,便說道,“勞煩管事替我謝謝大官人,實在是我還有些事情尚未解決,不便再留。”
又抱拳道,“他日若有事,招呼一聲,程某絕不推遲。”
管事的見程卓意志堅決,便不再多言,轉身對站在院中的其他人說道,“諸位來我府中已有一月,可去賬房領取奉銀,願意留在府中的稍候自有安排,若有其它去處我們也不強留。”說完與程卓打了個招呼便出了院子。
“卓哥,你真不留下來?”院中幾個決定留下來的短工還想勸勸程卓,可惜程卓已經另有打算了。
程卓當即說道,“我會在城中做點生意,諸位有空可來照顧一下。”又抱了抱拳道,“諸位,告辭了。”
程卓東走西躥地來到馬教頭院子,雖然自己並不會離開陽穀縣,既然要離府,對這位頗爲照顧自己的老者,程卓還是做不到不辭而別。
見程卓過來,馬教頭開口便問道,“真不留下來?”
程卓搖了搖頭,說道,“這些日子多謝教頭,他日再來與教頭敘恩情,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