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貫忠當即說道,“此事小弟不知,但有一人一定知曉!”
“誰?”
許貫忠道,“大名府王太守,這城中事務多經他手,此人一定知曉庫房所在!只是不知道這人逃了沒有!”
程卓當下也來不及猶豫,直接領人跟着許貫忠往王太守家中去。
運氣來了,瞎貓碰上死耗子!
人來的剛巧,程卓與許貫忠便見王府大門大開,但卻一人從院牆裏探出頭來,觀望街上情況。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放下心來,領着兵馬就衝進院來。
院內已經沒有人,隨處可見倒地的傢俱和一些瓶瓶罐罐。
見此,程卓不禁一笑,“這王太守倒是個妙人,擺出一副兵荒馬亂的樣子,要不是過來一趟,還真讓他瞞過去了!”
許貫忠也笑了,“這人就是一儒生,沒什麼膽色,往日盤剝百姓倒是有本事,沒想到竟有幾分急智!”
程卓揮了揮手,“搜,就算把院子拆了也得把人找到!”
“是!”
弟兄們散在各處,不多時便見一個兄弟提溜着頭髮亂糟糟的王太守回來,一把扔在院中。
“哥哥,找到了,這廝剛要爬狗洞出去,被俺們逮個正着!”
“好!”
程卓蹲下身來,朝王太守笑道,“王太守,還記得在下嗎?”
聽到聲音,王太守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拜道,“大王饒命啊!饒命!”
這反應也在衆人意料之中,許貫忠笑道,“王太守請起,我家哥哥只是有些話想問問你!”
“啊?”
王太守顫顫巍巍地擡頭,見是許貫忠,連忙拜道,“原來是許先生,萬望乞憐,饒小人一命。”
“言重了!”
許貫忠笑道,“王太守,這城中府庫何在,又有些什麼東西,可否告知一二?”
如今地步,哪還有王太守猶豫的餘地,只恨不能多說些好保自己一條命。
連忙吐豆子一般地說道,“大名府這幾年的賦稅錢糧都存放在城北的庫房之中,有鹽稅,酒稅,農稅,茶稅,錦稅等等,小人這就帶幾位去!”
“甚好!”
程卓連忙跟着王太守來到城北,朝一處大宅院走去,這裏是大名府的一處小山地。
王太守道,“此處平時只作尋常宅院,除運糧之人,少有人知此乃府庫!”
衆人推門而入,又是經過幾道門,才漸漸看清府庫模樣。
數十座碩大倉屋就排在一處大空地上,甚至還有幾處棚子,裏面堆滿了一袋袋糧食,糧倉四周用磚石圍砌。
王太守恭敬站到一邊,“城中錢糧都在這裏了!那些倉屋都堆滿了,新的庫房還沒來得及建起來,所以就搭了個棚子!”
程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經過這許多年的經營,梁山已經很富裕了。鹽,鐵,礦這些都是斂財大戶,但是仍舊遠不及大名府富裕。
“還愣着幹嘛?搬啊!”
隨着程卓一聲呼喝,一衆弟兄這才從震驚之中回神,紛紛大笑着走進府庫。
“時遷,快去找兄弟過來幫忙,咱們在這大名府待不了多久,要速戰速決!”
就這跟來的四五百個人,不知道要搬到什麼時候!
時遷哪裏有話說,拱了拱手就跑走了,臉上的笑意是怎麼也合不攏!
不等程卓從歡喜中走出,許貫忠在各處倉屋查看一番後,稍作沉思來到程卓身前開口道,“哥哥,大名府乃是軍事重鎮,面朝北地,守備力量必定充足!錢糧尚不足論,兵甲當不可少。我見此處盡是錢糧,錦緞等稅物,何以不見兵甲?”
程卓微微一笑,回頭朝王太守道,“這就要問王太守了!”
一旁焦挺挺着大刀怒喝,“這狗官還敢耍心思,乾脆讓小弟一刀剁了!”
王太守哪敢隱瞞,忙求道,“大王饒命啊!不是小人不說,這大王只關心錢糧,也沒問兵甲之事啊!”
程卓笑道,“這麼說,還真有兵甲庫?”
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瞞着幹甚?
王太守直接點了點頭道,“有的,那地方離此處還有兩裏地,就在營房後山!”
“走!”
程卓大手一揮,衆人又轉戰兵甲庫!
衆人沿着一條小路穿行,很快又見到一處宅院。
王太守直接開口道,“大名府管着整個河北東路所有州府兵馬的軍甲,所以屯積的時間久了些,每個房間裏面存放着都是這些年換下來的的或是多餘的兵器盔甲,有些舊了點,請大王過目!”
“哈哈!”
焦挺當先一步,一腳踢在大門之上,庫房頓時大開。
程卓領着衆人進去,隨便挑了一間房打開,頓時看到了滿目的盔甲和兵器。林林總總,數量之多讓他們難以置信。
“搬,搬,都給我搬回山上去!”
今天程卓算是開了一回眼,指揮衆人瘋狂搬運東西的同時朝王太守道,“今日有勞你了!咱們梁山好漢說話算話,稍後自會放你!”
王太守大喜,更加恭敬地在一旁候着,同時低聲道,“梁大人府上後院裏好像還藏了一些東西在地下!”
說完便站在一邊,誰讓梁世傑跑的時候不帶他?有機會先出口氣!
程卓聞言大笑,半晌才說道,“放心,掘地三尺也少不了!”
這一忙就是忙活到月上中天,前後兩三個時辰,四五千人總算是把這兩處庫房搬的乾乾淨淨。
程卓心滿意足,大喝道,“撤,咱們回山!”
“是,哥哥!”
一行大笑着離去,大名府百姓這才慌亂出來收拾,不過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或是房間內哪個破舊地方發現了一錠銀子或是一點糧食。
對此,百姓絕不聲張,但卻在心中感激!
直到清晨,梁世傑纔在關勝一路大軍護衛下緩緩回到大名府。
看着自己一片狼藉的府邸,尤其那被掘地三尺的後院,讓梁世傑氣得雙眼通紅!
“啊!程卓,本官與你不共戴天!”
“關將軍!”
梁世傑怒氣衝衝地來到前廳,直接開口道,“請將軍速速點兵,剿滅梁山!”
關勝見此不由眉頭一皺,若是安邦定國剿滅賊寇他義不容辭,可梁世傑這個樣子,怎麼看都像是要出氣一般。
關勝連忙開口道,“大人,眼下大名府尚未整軍,若是匆忙對敵,難免重蹈覆轍,還請大人息怒!不如先穩住大名府,再做他想!”
關勝如此說,倒是讓梁世傑回過神來,尤其是那句重蹈覆轍,他可不想再狼狽出逃。
不過關勝辛苦一番救了他性命,他自然要給面子。
梁世傑當即說道,“是本官心急了!一切按將軍說的辦!”
……
“哥哥!”
藍棠此時站在聚義廳上,拿着賬冊給程卓彙報,“裴宣還在金沙灘上統計車輛,眼下已經統計出來有糧草近五百萬石,金銀四百萬貫,還有盔甲一萬九千件,三萬五千桿刀槍,弓九千張,箭三十萬支!還有一堆東西在水上還沒運下來!”
“哈哈!”
程卓拍桌而起,興奮不已,他知道大名府富,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富成這樣!
不過話又說回來,只有人說宋朝弱,可從來沒人說宋朝窮!
程卓當即開口道,“藍棠,這些東西入庫就交於你與裴宣,務必釐清!”
“是!”
見藍棠興沖沖轉身出門,程卓纔算是鬆了口氣。
眼下樑山隊伍越發大了,僅靠在外採購和梁山周邊出產的糧食肯定不夠,這次大名府之行確實是讓梁山的糧食壓力大減!
不過隨之而來的還有巨大的危機!
畢竟被佔了這麼大的便宜,誰能嚥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