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出門來,石秀便問道,“張順兄弟,那安道全家在何處?”
“就在槐橋下。”
張順道,“上次老母病倒,小弟曾來請過一次安道全。之後小弟但凡從湖中弄些少有的魚蝦,也多次送來,還算與他熟絡。”
“只聽兄弟說過安道全,其中細節倒沒聽兄弟說過!”
石秀也沒追問,只是提了提手中的東西,跟着張順往槐橋走去。
兩人直到槐橋下,說來也巧,這個點,安道全正好在外面看藥。
張順立刻認出人來,大步上前來到安道全的面前。
突然的陰影遮住了面前,安道全的臉上帶着憂慮的表情,緩緩擡頭,見到兩位大漢。
其中一人他倒是認出來了。
“是張順兄弟啊!怎麼得空來找我?”他的聲音中透露出疲憊和無奈。
張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兄長,許久不見啊!小弟此番前來有要事相商。”
安道全疑惑地看着他們,“什麼事?”
石秀這時走上前,一臉誠摯地說道,“安神醫,我們奉我家哥哥之命,特地來請您出山。梁山的兄弟們需要您的醫術。”
“兩位休言此事!”
還沒等兩人說下去,安道全立馬道,“梁山好漢天下皆知,若是以往,在下也願一去,略施醫術。只是眼下拙荊身患重病,實在寸步難離!兩位勿怪。”
此言一出,張順石秀頓時大驚,張順更是驚聲道,“夫人患病了?”
“唉!”
安道全嘆息一聲,轉身往屋內走去,張順石秀對視一眼,隨至裏面。
張順忙問道,“到底是何等症狀,難道以兄長的醫術,還不能治?”
“是腸癰。”
只聽安道全邊走邊嘆息,“天意如此啊!想我安道全一生救人無數,可輪到我身邊之人得病,我竟束手無策,真乃天意。”
……
“竟是如此!”
聽得石秀張順兩人彙報,程卓一時間倒是沉默下來。
程卓還以爲這個時候安道全的夫人應該已經病故了,沒想到此時竟還活着,得的病竟然還是腸癰。
也是,原著中宋江得背疾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到事了,程卓早已經將系列事情早早推進了。
但顯然此時想要讓安道全去梁山怕是不成。
“那腸癰之症,小弟也略知一二。”
張順這才與石秀落座,接着說道,“那可是要命的病症,病人活活腹疼而死。安道全也算是治病救人無數,沒想到他夫人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武松等人聽到這話也有些動容,活活疼死,就算是他們這等武者怕是都受不住,這尋常婦人如何能受到了?
想到這裏,武松開口道,“如此,只怕是一時三刻不好請動安道全了!”
“那倒不至於!”
程卓確實開口道,“若是旁的病,那還真的請不動安道全。但若是腸癰,我倒是有法子請那安道全了。”
這話頓時讓衆兄弟一時間疑惑非常,倒是張橫沉默片刻方纔說道,“難不成哥哥有什麼治病的法子?”
聞言武松心中頓時一驚,忽然想起當初程卓一顆丹藥治好他兄弟武大的事,連忙開口道,“莫不是哥哥這裏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治那腸癰?”
“靈丹妙藥也不是沒有,但更重要的是我這裏有一種法子,可以治腸癰。安道全決然不會錯過此法。”
衆人頓時不再言語,程卓緩緩起身,開口道,“走吧!咱們去見識見識這位安神醫。”
張順連忙在前帶路,一行五人再次往槐橋下走去。
很快,張順再次推開安道全家門。
安道全見張順去而復返還又帶了許多人來,眉頭頓時一皺,不過還是迎上前道,“張順兄弟怎麼又來了?這幾位是?”
張順直接側身讓出程卓等人來,開口道,“這是我家太保哥哥,特地前來拜訪兄長。”
安道全頓時一驚,連忙朝一旁程卓看去,見到幾位英武漢子,當即拱手道,“在下安道全,見過諸位好漢。”
程卓也領着衆人拱了拱手,開口道,“方纔聽張順兄弟一說,我便着急過來了。尊夫人還好吧?”
安道全嘆了口氣道,“這等不治之症,哪有什麼好不好的。倒是讓諸位看笑話了。”
接着又道,“太保前來所爲之事在下已然知曉,只是連一個腸癰在下都無法醫治,神醫之名還請休提,勞請諸位另尋高明。”
說完便拱了拱手,作勢就要送客。
豈料程卓一張口,便讓安道全僵住。
“在下有法子,可治這腸癰之症。”
安道全頓時大驚,面上全是難以置信,畢竟眼前之人若是連腸癰之症都能解決,何必來找自己?
“寨主怕不是說笑了吧!”
“事關重大,在下如何能信口開河?”
安道全沉默片刻,見程卓一臉篤定,方纔艱難開口道,“太保既然認識如此能人,何以還來消遣在下?”
“哈哈。”
程卓哈哈一笑,知道安道全誤會自己了,連忙說道,“在下只是在古籍之中看過一個法子,尚未見人施展過。想必憑藉先生的醫術,定可功成。”
腸癰在古代確確實實是不治之症,但是在現代,這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外科手術而已。
腸癰,就是闌尾炎。
安道全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當即朝着程卓一拜到底。
“還請寨主告知,在下感激不盡。”
“好說好說。”
程卓將安道全扶起,笑着進屋,邊走邊說道,“先生可知名醫華佗?”
華佗那個行醫的不認識?但是安道全不知道這腸癰和華佗有什麼關係,當即遲疑地問道,“可是華佗先生留下的那本醫書中留有法子。”
“非也!”
程卓搖了搖頭,見安道全一臉急色,也不再賣關子,直接說道,“先生可能開腹?既然腸子爛掉了,那取出來不就行了。”
“太保休要玩笑。”
安道全瞬間變了臉色,疾言厲色道,“未曾聽聞開膛破肚醫治病人的法子,太保請勿胡言。”
別說安道全,就連一邊聽着的武松等人也是被驚得不輕,心中暗自嘀咕,“哥哥是從哪搞得這個法子。”
程卓卻是一改臉上笑意,沉聲開口道,“非我胡言。戰場之上,哪怕肚子上受了一刀,只要醫治得當,也不是不能活命,更何況一個腸癰?”
程卓這話說的不假,外科之所以快速發展,與戰爭其實是分不開的。
而且安道全的外科能力其實是很強的,只是他自己沒意識到而已。
“即是不治之症,又哪裏少了這一刀?”
這說的安道全都有些心動起來,當下咬牙問道,“寨主真不是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
安道全想了想,忽然腦子裏想到一個困境,又說道,“哪怕能開腹,如此痛楚,我夫人一介女流,如何受得了?而且受了刀傷之後若是高熱,也是救不回來啊!”
“這個簡單。”
程卓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來說道,“這是蒙汗藥,只是效果比一般的要好。喫下一顆,哪怕是千刀萬剮也醒不過來。至於高熱!”
他們只以爲是高熱,但是程卓知道,那是感染。其實只要護持得當,就可以避免這些。
這個世界沒有消炎藥,但是有幾乎萬能的戰氣,以及更強的戰氣。
程卓又拿出一枚丹藥,開口道,“這是爆氣丹,可以讓先生體內戰氣增強。只要用戰氣洗滌刀具,足矣完成此次醫治。”
“還有這種東西?”
安道全越發覺得驚奇,眼珠子都瞪大了。
可又一時難以下定決心,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這種醫治人的手法的。
張橫見安道全如此扭捏,當即上前一步,開口道,“安先生,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尊夫人有沒有這一線生機,可就在這裏。”
聽張橫這麼一說,又想起程卓說的,安道全頓時一咬牙,“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當即接過藥丸,躬身下拜,“還請幾位先回住處,給在下一日,明日不論成敗,必定前去拜訪。”
“好說好說,先生只管去忙。”
等安道全拿着各種東西進了裏屋,程卓才領着武松等人回返客棧,一切都等安道全能不能完成這第一例腸癰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