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通通的太陽早已收斂了它的光芒,變得柔和。
夜墨巖也終於看見了蘇憶然剛剛在山底下所吹噓的京都風景。
“確實很美!”
蘇憶然輕聲笑了笑,看着有些小得意,“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不是好地方,我還不帶你來呢!”
“是是是,我這是沾了你的光。”
蘇憶然偏頭,靠在夜墨巖肩上,兩人眺望着遠方。
從身後看去,這樣的畫面浪美而溫馨。
“就是現在!”宋枚一發狠,將身邊的男人推了出去。
毒狼也被她這樣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
但是他很快冷靜下來。
按照她們先前商量的計策,毒狼一上來,就朝着夜墨巖揮舞了拳頭。
本以爲對方沒有防備,他這一拳就能把對面這個白面書生打個眼冒金星。
卻不想在他靠近的時候,夜墨巖帶着懷裏的蘇憶然,往旁邊一閃,便輕鬆地躲開了他的攻擊。
“你是什麼人?”夜墨巖冷聲呵斥。
毒狼在他凌厲的視線下,腿腳有些發軟,連說話都有些哆嗦,“我……”
可是一開口,他就發現,自己原本只是偶爾失音的嗓子,好像更不受控制了,完全發不出聲音!
毒狼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夜家主氣場這麼強大,索性不開口了。
他麻着膽子,再一次向夜墨巖發起了攻擊。
不過這一次,他拿出了自己的武器,眼底露出了殺意。
不知怎的,他有一種預感,若是不殺了眼前這個男人,他以後一定會很慘。
那種潛意識的危機感,讓他極度地不安。
出手也越來越狠厲。
毒狼身形高大,身手敏捷,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夜墨巖擔憂身邊妻子的安危,想要速戰速決。
他剛準備出手,卻被蘇憶然悄悄地拉住。
夜墨巖一愣,眼前的女孩朝着他微微搖頭。
想到躲在暗處的另一個女人,夜墨巖懂了蘇憶然的用意。
她是想讓自己拖住這個男人,將那個女人引出來。
“太危險了!”夜墨巖十分地不贊同。
眼前這情況,暗處那個女人明顯纔是發號施令的人,絕對是一個更厲害的角色。
而他明知道有危險,還去縱容,讓蘇憶然處在危險之中,他做不到。
“老婆,我做不到!”
蘇憶然蹙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堅定,“阿墨,你相信我!”
夜墨岩心裏天人交戰,他的堅持最終還是敗在了蘇憶然懇求的眼神裏。
他收斂了力道和速度,跟毒狼打了個平手。
可是毒狼卻愈發地覺得壓力山大。
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太詭異了。
雖然他們看似打了個平手,但是他每一次用盡全力的出擊,彷彿都能被對面的男人輕鬆化解。
像是打在棉花上,有一種無力感。
而自己就像是個小丑在被人戲弄。
他甚至覺得這個男人可以輕鬆KO自己。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他爲什麼不出手,反而陪着自己耗?
他難道沒有看見他旁邊那個新婚妻子已經被嚇得快哭了嗎?
躲在一邊的宋枚,暗罵毒狼無用,連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都打不過。
夜墨巖在宋枚眼裏,可不就是那種養在大家族裏的公子哥嘛!
跟在溫情身邊,她見過太多這樣的公子哥。
平日裏健健身,練練肉腱子,身材那是頂呱呱地好看。
不過沒有上過實戰,沒有見過真血,其實不過是繡花枕頭罷了。
靠着家裏那點勢力,僱傭着一大羣保鏢隨從,人多勢衆,才讓人覺得威風凜凜。
現在只他一個人,毒狼竟然還搞不定。這麼多年的江湖只怕是白混了。
原本宋枚的計劃是讓毒狼解決了夜墨巖,自然而然地,蘇憶然就成了她的掌中之物。
現在看來毒狼並沒有這種能力。
不過好在他還算是拖住了夜墨巖。
而那蘇憶然站在一旁六神無主的樣子,更讓宋枚覺得無語。
也不知道這個夜家主看上了這個女人哪一點,危急關頭,也不知道上前幫忙……
如果是她,她一定不會讓自己看上的男人,一個人面對這些。
宋枚又走神了。
毒狼要是看到她這幅模樣,估計會氣的吐血。
他在前面賣命,她在後方發呆!
“啊!”蘇憶然一聲尖叫,拉回了宋枚的思緒。
眼看着毒狼漸漸落入下風,她再也藏不住,跑了出來。
不過她出來,不是爲了加入毒狼的陣營,與夜墨巖交手。
而是加入了蘇憶然的陣營,大聲質問毒狼,“你們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架鬥毆!”
宋枚一出現,蘇憶然便立刻迎了上去,“小姐姐,你幫幫我們,我們遇見強盜了。”
“你帶了手機嗎,報警,幫我們報警。”
蘇憶然的聲音帶着哭腔,一副柔弱害怕的樣子。
宋枚心裏嗤之以鼻,面上卻是一臉正氣。
她在蘇憶然的期待的視線裏,假裝掏了掏口袋,“妹妹,我手機落在車上了!”
蘇憶然一聽,失望不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恰在這時,與夜墨巖交手的毒狼,猛地轉身,朝着蘇憶然的方向攻擊。
蘇憶然害怕地大叫起來,她一把抓住宋枚的手臂,不動聲色地躲在了她的身後。
宋枚皺眉,被這個聒噪的女人煩透了。
她沒想到這個蘇憶然這麼不中用,跟個公鴨嗓似的,遇到危險,只會亂叫。
眼看那帶風的拳頭,就要打過來打在她身上,宋枚帶着沙雕似的蘇憶然拔腿就跑。
毒狼一擊不成,便想捲土重來。
所幸夜墨巖沒有讓他得逞,伸手一拉,將人拉了回去。
宋枚這樣的舉動,贏得了蘇憶然的信任,“謝謝你,小姐姐!剛剛要不是你,我只怕……只怕……”
話沒說完,蘇憶然哭了起來。
宋枚心裏真的一萬頭曹尼馬奔騰而過,“別哭了!”
她的聲音因爲煩悶,忍不住染上了幾分尖利。
吼完之後,她又有些後悔,倒不是覺得自己態度有問題,而是怕好不容易得來的信任被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