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知道夜墨巖已經看穿了她的目的。
至少,他知道溫情找過她,而她即將做一些,連她自己都覺得可怕的事情。
“靈萱,你怎麼了?”
袁靈萱猛地擡頭,看着視頻前,坐在她面前風情萬種的女人,突然有點後悔聽信了她的話,去夜墨巖那裏探消息。
不僅沒有達成所願,還白白地被蘇憶然羞辱了一番。
“快,跟我說說,蘇憶然那別墅裏,大概有多少人?”
“我讓你去找的人,你找到了嗎?”
溫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着急。
她安排在別墅裏的內應失聯了。
也就是說,她的小動作,被夜墨巖發現了。
這樣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有辦法把那個孩子帶出來。
“溫阿姨……”袁靈萱看着溫情緊張的樣子,有些發怵。
溫情急忙收斂了心頭的焦躁,溫柔地說道,“靈萱,你是阿姨看着長大的,我還能害你不成。只有蘇憶然死了,你纔有機會接近夜墨巖。”
提到夜墨巖,袁靈萱有一瞬間的恍惚。
想到他今天對她的態度,她的心升起綿密的針扎般的疼。
以前爺爺還在的時候,她就得不到他,現在爺爺落難了,他與她,真的還有機會嗎?
“溫阿姨,我不想再去找他了。”爲了她僅剩的那點自尊心,她都不應該再去找他。
袁靈萱有一種感覺,在夜墨巖的一次次冷臉拒絕後,她對夜墨巖,好像也沒那麼癡迷了。
反而她最近總是會想起廣琰。那個總是在替他解決一切問題的男人。
他不見了,她悵然若失。
溫情見狀,狠狠地皺起了眉頭,怒其不爭,“你這樣就放棄了?”
“溫阿姨,他不愛我,我不想在他身上再浪費時間。”
“雖然割捨這份感情,心會痛,可是每次見他對我那般無情,我的心……更痛。”
“溫阿姨,你肯定不懂我這種心情。”
袁靈萱說到後面,情緒有些崩潰。
溫情一時語塞,她懂,她怎麼會不懂。
她在袁靈萱身上彷彿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她又何嘗不是愛而不得。
可是她做不到袁靈萱的清醒。
準確的講,她其實清醒着,可是卻怎麼也不肯放棄。
“溫阿姨,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我不想再勉強自己了。”
想開了這一些,袁靈萱突然之間,沒那麼難受了。
“墨哥哥,好像已經知道我進去是爲了探消息,所以對我監視得很嚴格,我並沒有機會單獨行動。”
“你說的那個人,我也沒見着,孩子……我也沒看見。”
此刻,袁靈萱慶幸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她只需要實話實說。
溫情有些不滿,可是想着她與自己同病相憐,驀地對她下不去狠手了。她暗暗捏緊了拳頭,裝模作樣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看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對不起,溫阿姨,沒有幫上你的忙。”
袁靈萱有些愧疚,溫情替她想了那麼多,可是她自己卻打退堂鼓。
溫情笑了笑,“沒關係,你要是改變主意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兩人寒暄了幾句,便掐斷了視頻,隨後溫情身後的包間裏,司方的聲音傳來出來。
溫情心頭一顫。
“方哥,你說什麼呢?她只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
“哦?是嗎?我記得婉婉死的時候,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子。”
“當時的你,又怎麼下得去手?”
司方眼底交織着深不見底的暗流,彷彿要將眼前的人撕碎。
溫情一驚,來不及反應,她的身後,一條長長的鞭子就抽了過來,狠狠地落在她的身上。
一瞬間,她的背上,就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如果細看,就能看見,她那破裂的衣裙下,斑駁交織着許多的舊傷,也纔剛結痂而已。
“溫情,我給你的時間不多了!這一鞭子,是給你的警示。”
“你如果不能把那個孩子帶出來,你也不用再活着了。”
溫情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你真的要殺我嗎?”
明知道她安插在那個孩子身邊的人,已經暴露,還這樣逼她,是真的不願意給她活路了嗎?
爲了那個死了二十年的女人,他還真的做得出來!
司方並沒有多看一眼哀慼的女人,他甚至連施捨的眼神也沒有給,“你早就應該死了,留着你的命,不過是因爲你還有一點價值。”
“可是如果你證明不了你的價值,你還有活着的必要嗎?”
司方陰冷的樣子,讓溫情不知所措。
“方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問出口,溫情就後悔了。
果然,她的話又惹來司方的一記刀眼。
“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少管。”
溫情冷嗤一聲,暗罵自己下賤,他都這樣對她了,她居然還擔心他。
“行了,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以後,完不成任務,你自己看着辦。”
司方下達了最後的期限後,便粗魯地將溫情打發走了。
“司先生,這個女人靠得住嗎?”司方的下屬佐太上前一步,表示懷疑。
司方面色一沉,佐太立馬噤聲。
“她靠不靠得住不重要,我需要一個引開夜墨巖注意力的棋子。”
“這一次,司爵必須死!”
司方眼裏濃濃的殺氣,帶着陰狠之色。
因爲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袁茂華雖然死了,可是他與袁茂華做的那些勾當,卻是全部被他的好大哥知道了。
司業那人很是古板,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居然要將他驅逐出南自島。這樣的處置,他不能接受。
作爲南自島的二當家,他對南自島都有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司業以這樣方式的懲罰他,還不如直接殺了他!
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斃。
司爵是司家除了他以外,唯一的司家繼承人。
只要他死了,司家那些老傢伙就絕對不會答應司業的提議,將他逐出南自島。
“大哥,是你逼我的。”
原本他知道當年真相,婉婉的死與大哥無關,還自責了好幾天。
他甚至想過放下身段,與司業修復關係。
現在看來,他與他的大哥之間,早就已經沒了迴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