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熟睡,一個站崗放哨的人都沒有,盤馬摸進了帳篷,將熟睡的人一個個抹了脖子。
即使有人發現醒來,連個聲音都沒出,就會被盤馬砍殺,那時候他年輕,身手好,對於那些曾經叫他大哥的人,絲毫沒有手軟。
很多人肯定會懷疑,因爲一些糧食殺人,真的值得嗎?
這也是胖子和無邪的問題,他們替盤馬感到不值得。
但是,對於盤馬來說,那時候的他也是身不由己,至少他是這麼說的。
當年他的兒子剛剛出生,又趕上村裏的大饑荒,他媳婦餓的連奶水都沒有,孩子經常會餓的嗷嗷叫。
盤馬也着急,也心疼。
而且,最令盤馬難受的是,他的母親就是那時候餓死的,將糧食都給兒媳吃了。
那兩個獵戶的情況也差不多,飢餓令他們喪失了理智,那不光是糧食,還有肉,甚至還有錢。
盤馬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反正他們三個出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即使隔着帳篷,也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最終,盤馬和同伴將所有人的屍體都扔進了湖裏,那些血跡都沒有清理,便帶着所有的糧食,離開了營地。
這原本就是一個殺人的故事,一個很兇殘很血腥的故事。
“你爲什麼說那些人是妖魔,爲什麼說我們是妖魔?”
盤馬此刻顯得很痛苦,他抓着自己的頭髮,努力組織語言說了一段話。
當他說完之後,雲採的臉色明顯變了。
“雲採,他說什麼?”
“他說三天以後,那些人居然又從山裏出來了,每個人都是笑着與盤馬打招呼,還親切的和他擁抱。”
那一天,盤馬完全就是在恐懼中度過的,另外兩個同伴更是躲在家裏不敢出來。
因爲那些人是他們一個個殺的,並且屍體已經扔進了湖裏。
現在他們又出現了,這不是妖魔是什麼?
後來,考古隊走了,但是盤馬卻覺得那些人就是妖魔,他又回到了湖邊,那裏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盤馬想下水去找一找屍體,結果什麼發現都沒有,所以,他認爲那些人就是妖魔,死而復生了。
這時候,無邪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你當時確認殺死了領隊嗎?”
盤馬搖了搖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沒有見到領隊,而他的兩個同伴有沒有動手,他就不知道了。
那兩個同伴在這件事過去之後的兩年裏,相繼都死了,只有盤馬一直活到現在。
無邪暗自思索,如果說盤馬和那兩個人都沒有殺死陳雯錦,那麼進入隕玉里的那個應該就是真的。
哪裏有什麼死而復生,無邪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這些。
那些考古隊員肯定是已經死了,否則他們不可能發現這塊屍骨,那麼走出大山的那些考古隊員是誰呢?
不管是誰,這些人都是冒牌貨,他們根本不知道盤馬乾了什麼,或者說他們知道,但是裝作不知道,因爲盤馬幫了他們一個忙。
眼前的盤馬在訴說了這些事情之後,一瞬間老了十歲,整個人的精氣神不在,變得很頹廢。
汪澤他們不是警察,沒有執法權,他們也無權評論當年的事。
那些人死了,肯定是死了,盤馬一直認爲的惡魔,是一個陰謀,他在這個陰謀裏煎熬了二十年。
這一夜,盤馬主動提出守夜,汪澤陪着他,因爲當年的悲劇不能再重演了。
只可惜,汪澤想錯了,盤馬沒有再殺人,而是趁着汪澤不注意,跑進了黑夜中。
不過,汪澤沒有追,他很可恨,也很可憐,既然要走,就走吧,汪澤管不着。
小哥自然是知道盤馬走了,不過他也沒有阻止。
第二天一早,無邪和胖子沒有見到盤馬,還十分好奇。
當得知他走了以後,無邪和胖子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
如今這個老人已經不受控制了,但是隻要不會對他們不利,就任由他去吧。
雲採得知了當年的真相,整個人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胖子因此也無心工作,陪着雲採。
無邪他們三個人脫了衣服,試了試水溫之後,準備下水看看。
趁着現在不下雨,不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胖子扔給無邪一條繩子,三個人裏就他最弱,如果遇到危險,胖子會及時將他拉上來。
三人入水,湖面很快平靜。
水裏的能見度很低,打着手電也看不到很遠。
他們遊了一分鐘,卻還看不到底,不知道這湖到底有多深。
這時候,小哥選擇向右邊游過去,似乎看到了什麼。
汪澤和無邪跟過去,發現在手電的照射下,遠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只是輪廓就能讓人很震驚。
這到底是什麼?怎麼這麼大?
小哥沒有絲毫停留,繼續向前游去,但是無邪此刻已經快憋不住了。
汪澤看出來了,給無邪指了指上邊,意思是讓他先上去。
無邪本想去看看,但是無奈他真的不行了,所以遊了上去。
汪澤和小哥繼續向前遊,逐漸看清了那個巨大的黑影。
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寨子,房屋錯落有致,將手電調成遠光的時候,寨子的一部分清晰的展現在他們眼前。
汪澤和小哥在這幽暗漆黑的水底,看着眼前巨大的寨子,猶如兩隻螻蟻。
水裏會出現寨子,誰也不會想到,難道這寨子就是那批考古隊的目的嗎?
汪澤和小哥繼續向前遊,逐漸接近了寨子,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房屋和房門。
寨子在水裏不知道已經浸泡了多少年,由於湖裏光線的原因,裏面漆黑一片。
但是,在汪澤和小哥接近的時候,忽然發現遠處似乎有一個亮點,在水裏散發着綠色的光芒,只是因爲距離較遠,不是那麼明顯。
汪澤和小哥朝着那個方向游過去,逐漸接近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