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身體,行嗎?”
“死不了,一會收拾完,咱們就走了。”
“我看你聖母心氾濫,所以過來陪陪你。”
“汪澤,你要記住,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農夫與蛇的故事在現在依舊有。”
“我只是感嘆人性的複雜。”
“你問問小哥,人性複雜不?他看着單純,其實比誰都複雜。”
也不知道小花是夸人還是損人,至少小哥沒有什麼反應。
“你們再看會,我要去休息一會。”
小花走了,汪澤笑了一下,算是想明白了。
這世界上許多事是不能用自己的價值觀評判的,看一看得了。
學會小哥這樣,對世界冷漠,才能不被外界所困擾。
不到中午,所有人都準備好了,離開這個地方。
想必此刻,塌肩膀已經根據汪澤描述,進入張家古樓了。
爲什麼塌肩膀這麼多年都沒進去過張家古樓?
其實原因很簡單,他不是專業的。
這不是嘲笑,而是事實,就像是讓一個白領去種地,他也做不好。
塌肩膀肯定是軍人出身,功夫過硬,只不過他心裏的執念太強了,如果能放下執念好好生活,現在應該已經兒孫滿堂了。
既然他進去了,就沒什麼好說的,如果能僥倖逃出來,估計也會醒悟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山,回到了那個寨子。
汪澤他們還是想住阿貴家,胖子雖然在養身體,卻也想回去,他想雲採了。
不過,進入阿貴家之後,一絲淡淡的味道令汪澤警覺起來。
那是死人的味道,很新鮮,只有一點點的腐臭。
出於多年的經驗,汪澤只需要聞一下就能判斷出,死了兩個人。
難道說?
汪澤連忙跑進阿貴家,發現客廳裏躺着兩個人。
一個是阿貴,被一刀扎進心臟,大出血而死。
另一個是雲採,一刀封喉,死的時候眼睛睜着,眼神裏都是不甘。
看兇手的作案手法,還有傷口的形狀都能判斷出,這是塌肩膀乾的。
兩個人應該是在裘德考襲擊營地之前死的,之後塌肩膀就過來了。
看來,他在走之前把所有痕跡都清理乾淨了。
好狠啊,對普通人也能下手。
汪澤找了兩個牀單,將他們蓋住,以免胖子見到了傷心。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有些事是瞞不住的,胖子對於雲採的感情有目共睹,汪澤還是第一次見到胖子動真情。
只是,雲採是塌肩膀的人。
她的死,可能已經是註定的。
潘子的手下推着胖子來到阿貴家門前,胖子堅持要自己走過去。
他那身體還不能走路,走兩步就摔一下。
汪澤想去扶,還是忍住了。
對於胖子來說,扶不扶都不重要,讓他一個人清淨會是最好的辦法。
汪澤離開了阿貴家,在門前,聽到了裏面的哭泣聲。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小花他們沒有打擾村民,而是住在空地的帳篷裏。
汪澤還有一件事要辦,或許是爲了安慰自己的內心吧。
“花爺,借點錢。”
“少廢話,借不借?”
“你一個借錢的,還挺橫,說吧,借多少?”
“一萬。”
“……”
小花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眼,他沒想到汪澤會借一萬。
“怎麼?太多了?”
“不是,我是沒想到你會因爲一萬塊開口。”
“我要現金。”
“沒問題。”
很快,就有人把一萬塊放到了汪澤手上。
“我能問一句,你要這一萬塊幹什麼?”
“履行承諾。”
汪澤在寨子裏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盤馬兒子家。
盤馬的兒媳婦正在院子裏洗衣服。
還有一個小朋友在院子裏玩耍,看着大約七八歲的樣子。
這孩子應該就是盤馬的孫子,看着很可愛。
見汪澤來了,盤馬的兒媳婦用衣服擦了擦手,出門迎接。
那個小男孩也過來了,用漢語詢問:“你是誰?”
“你會說漢語?”
“我們學校都教漢語。”
“我是來給你們送錢的。”
小男孩說了一堆方言,在給他母親翻譯。
汪澤將一萬塊遞給這個勤奮的女人:“大嫂,感謝盤馬老爹給我們帶路,這是答應你們的酬金。”
女人見這麼多錢,有些喫驚,連忙說了一堆話。
“我媽媽說了,不要這麼多,我們不能貪心。”
“告訴你媽媽,這是你爺爺應得的。”
說罷,汪澤轉身便走,留下一臉興奮的母子。
盤馬應得的?
狗屁,這老頭做了惡事,屬實該死。
但他的兒子一家人是無辜的,更何況汪澤答應了他們,帶路給錢。
這就是汪澤的履行承諾,辦完這件事,他在這裏就沒有牽掛了。
汪澤輾轉回到了阿貴家,他要去看看胖子。
一進屋,就發現胖子一個人坐在地上,手裏還拿着阿貴家的酒。
兩具屍體已經被搬走了。
“老汪,坐下來陪兄弟喝酒。”
也不等汪澤答應,胖子直接給他倒了一碗。
“老汪,我喜歡雲採,單身這麼多年,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可是我註定孤獨終老,喜歡誰就會讓誰倒黴。”
“胖子,其實……”
“你說雲採其實是來監視咱們的?”
“這事我早就知道,我還看到雲採與一個神祕人碰面,只是沒告訴你們,因爲我戀愛腦了,想保護雲採。”
汪澤嘆了口氣,胖子什麼都知道,還是陷進去了。
有時候,戀愛腦真的是不可取,其實胖子原本可以救雲採的,只可惜陰差陽錯,最終雲採和阿貴還是死了。
“來,喝酒!”
汪澤與胖子開懷暢飲,現在怎麼勸慰胖子不是重點,重點是傾聽,聽胖子說完心中的煩悶事。
此刻,虛弱的胖子滔滔不絕,說着關於雲採故事,許多都是汪澤不曾知道的。
其實他們與雲採相處的時間都差不多,只有胖子一直纏着雲採,所以纔會知道這麼多事。
逐漸的,胖子醉了,眼睛都睜不開了。
不過,汪澤卻看到,閉上眼的胖子,眼角有顆淚珠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