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大哥太害羞。
叫了一個小廝進去,爲夙風脫衣,等夙風全身只穿着一件褻褲坐進水裏,小廝也從房裏退了出來。
夙心這才拍了拍白風華的手,囑咐道:“孃親,一會兒無論你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着急,相信心兒。”
白風華回握住夙心的手,“孃親相信你。”
夙心這才轉身對着影和影殺二人吩咐道:“記住,沒有我的吩咐,不允許任何人進來,否則,打暈了扔出去,是任何人!”
夙心話雖然是對着影殺二人說的,目光卻是落在風雲大師身上。
影、影殺拱手,“是,謹遵主子吩咐!”
風雲大師忙朝着夙心搖頭,“我不會硬闖的。”
他是瘋了,纔會硬闖。
夙心這才進了屋子,關上房門。
從玉瓶裏倒出洗髓丹,皙白的手心裏,瑩白色的丹藥,隱約可見金色的丹紋。
夙心將丹藥往前遞了遞,良久也不見她家大哥伸手接,伸手又往前遞了遞。
夙風看着面前的丹藥,這是搖搖頭,將丹藥往夙心那邊推了推,“心兒,這個就是洗髓丹嗎?對心兒應該也是有用的,心兒留着……”自己用。
後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夙心就直接捏着夙風的下巴,將手心裏的丹藥,粗暴的塞進了他的嘴裏。
“大哥,你說什麼呢!這丹藥大哥放心用就好。”
夙風還想開口說什麼,一股猛烈的疼痛感由內而外襲來,就好像有人將他的身體一寸一寸的碾成了粉末,然後放在火上炙烤。
全身的每一塊皮膚一寸寸的裂開,黑色的鮮血裹挾着惡臭,從傷口流下來,傷口又在靈泉水的恢復能力下,恢復如初。
身體裏的雜質,在洗髓丹的藥力作用下,從皮膚不斷滲了出來,散發着一股……
隨着雜質的不斷滲出,身體上的疼痛也不斷加劇,彷彿是想要將他的骨髓、心肝脾肺腎、每塊皮膚、每塊肉、經脈給生生的剝落,抽筋剝骨般的疼痛朝着他猛烈的襲來。
全身劇烈的疼痛,讓夙風想要暈過去,但腦海裏卻還是記得洗髓伐骨前夙心說的話,洗髓伐骨時,絕對要保持時刻清醒,否則將前功盡棄。
夙心見自家大哥緊緊的咬着下脣,嘴脣被咬破,鮮血從脣角流了下來,夙心見此隨手從一旁的屏風上,扯下一塊白色布條,捏着夙風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直接塞了進去。
夙風因爲太過疼痛,不停的抽搐着,夙心本是可以用銀針封住夙風的痛穴,讓他不再疼痛,也可將他打暈,可是她不能,她只能看着,因爲如果那樣,洗髓丹的藥效就不能完全發揮出來。
夙心一低頭,看向腳邊剛纔她用來給她大哥塞嘴的白布,然後,夙心臉上表情一僵。
朝着浴桶裏的夙風看了一眼,見沒注意她,伸腿,出腳,將地上的布條一腳踹到了一旁的牀底下。
·
“啊---”
夙風痛呼出聲,夙心正準備掏出懷裏的手帕給他咬着,卻發現,浴桶裏的夙風叫完那一聲後,臉上的表情就變了,不再是痛苦難忍,而是呼吸平穩,很明顯已經睡了過去。
仔細看去,她大哥身體上浮現出一層厚厚的黑色油污一樣的東西,甚至面容都有些看不清了,而剛剛因爲太過擔心而忽略了,房間裏瀰漫的那股直衝天靈蓋的氣味,如今直衝腦門。
她大哥洗髓伐骨結束,脫力般的倚在浴桶邊上,睡了過去,呼吸平緩正常,夙心放心了,便逃也似的衝出了房間。
那味也太難聞了。
一出門,夙心就對上了風雲大師亮晶晶得眼睛,以及她孃親擔心的眼神。
夙心:“大哥已經沒性命之憂了。”
風雲大師一聽,就有些躍躍欲試,卻是在對上門口兩個冷麪煞神的時候,看向夙心。
夙心衝門口的兩人揮揮手,對着風雲大師道:“可以進去看,但是裏邊……”有點難聞。
哪知道夙心話還沒說完,風雲大師就衝了進去。
三、二、一。
夙心在心中倒數三聲,風雲大師便從房間裏衝了出來。
“丫頭,你大哥在房間里拉屎了?也太臭了。”
夙心黑線,頗爲無語,還有點懷疑風雲大師大陸第一煉丹師的名號,摻沒摻水,“那是身體裏的雜質。”
夙心拉住準備進去看看的自家孃親,“孃親,大哥現在有點……”夙心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還是讓清秋給大哥收拾一下,孃親再去看吧。”
夙心說着便朝着一旁,她大哥的小廝清秋吩咐道:“清秋,我大哥現在睡着了,人還在浴桶裏,你進去給他收拾一下吧。”
“是”
“紅梅,你再去讓人多燒幾桶熱水。”
“是。”
清秋聽了吩咐準備進去,夙心想了想房間裏的味道,還是上前掏出銀針,封了清秋的嗅覺,這才讓他進去。
“孃親,我們先去亭子裏坐坐,等大哥收拾好了咱們再進去。”
夙心扶着白風華的手臂,指着院子中間的小亭子說道。
“好,聽心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