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是向你諮詢子宮癌中晚期懷孕七個月的問題。”
婦產主任推了推眼鏡，“你問。”
“這位患者的癌細胞幾乎擴散到整個子宮，並且還有向它部位轉移的趨勢，所以我想就這幾天，給她做子宮摘除的手術。”
沈卿南抿了抿脣，說出要求，“畢竟我對婦產方面的知識不夠專業，到時候，我想請你協助我完成這場手術。”
“是剛滿七個月的胎兒？還是……”婦科主任問道。
“剛滿。”
“剛滿七個月，”婦科主任交叉的十指攥了攥，“胎兒也太小了，又是在有癌細胞的母體里長大，生存條件極爲嚴苛，身體的抵抗力什麼的都很差，這存活機率……堪憂啊。”
婦科主任看起來非常爲難。
“如果不做摘除手術，母體和胎兒都活不了，但要是做了手術，總能活一個。”沈卿南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實在是那位患者的病情太嚴重。
婦科主任想了想，擰眉時，將主意打在了鬼畫符的諾諾身上，“也行，讓你兒子將來跟我學婦科，拜我爲師，以後你的要求隨便提，我當狗腿子。”
沈卿南將視線移向諾諾，“這事，你得問他本人。”
婦產主任還真不打算客氣，往辦公桌上趴了趴，溫柔的問着小傢伙，“諾兒啊，叔叔想做你師父，叫聲師父。”
小諾寶流着哈喇子擡頭，溼漉漉的狗狗眼懵懵的看着叔叔，“叫叫～”
婦產主任噘着嘴，一字一頓教道:“師、父。”
小諾寶看着叔叔會跳舞的眉毛，嘿嘿傻笑時，還奶聲奶氣的回答:“欸～”
主任叔叔:“……”
眉毛都囧了。
沈卿南嘴角微勾，不經意的笑了。
這臭小子，跟他小時候有的一比。
但婦科主任依然很耐心，噘着嘴解釋:“我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
小諾寶很認真的看着叔叔的嘴型，也很認真的在學:“徒弟～”
“對了徒弟，哦不對……”主任覺得把自己套進去了，囧着眉，“你是我的徒弟，你該叫我師父。”
“叫師父～”小諾寶自認爲學說話很厲害。
“師父。”婦科主任自願服輸的叫了諾諾一聲師父。
沈卿南嘴角微揚，撿個漏，“拜師禮就這麼禮成了，”他端正了一下腰身，“來，叫聲祖師爺聽聽。”
“祖你個……”本來想罵他個大爺的，想想有小孩子在呢，就換了種禮貌的方式，“……你個祖奶奶”
小諾寶就想到蘇老夫人了，“太奶奶，寶寶要太奶奶～”
“你媽媽還要不要？”沈卿南將諾諾抱下辦公桌，放在腿上坐着。
小諾寶很實誠的搖搖小腦瓜，“不要，寶寶要奶瓶，肚肚餓餓～”
小喫貨一遇上奶癮犯了，可以做到六親不認，只認奶瓶。
沈卿南看了眼手腕錶上的時間，抱着諾諾起身，“這事就算你答應了，手術定在下週一上午九點，記得準時過來。”
叫手術時間都定好了，原來不是過來商量的，而是來通知他的。
婦產科主任的心口涼了半截，“我每次都爲你跑前跑後的提供免費服務，總得請我喫頓飯吧？我可不想再白乾了。”
“聽說你家廚子是在五星級餐廳僱傭的，做菜特好喫，說什麼我也得你家去嚐嚐。”
說白了就是想去他家蹭飯。
“等手術做完再說。”沈卿南抱着娃走出醫生辦公室。
走出門的那刻，身後還傳來婦科主任的大嗓門:“我要喫葷，到時候不許給我整素的！”
小諾寶趴在爸爸肩膀上，向擠眉毛的叔叔比了個ok的手勢。
真乖真可愛，叔叔都想用麻袋套走他了。
-
病房裏。
素妍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你中午想喫點什麼？我待會兒去給你買點。”
夏琳搖搖頭，“上午喫太多甜點了，現在一點都不餓。”
“我生寶寶那會兒，好像還把大便都拉出來了是不是？”夏琳一直想問素妍這個問題，看到隔壁牀的孕婦被推走，她纔敢偷偷摸摸小聲問到。
不知道當時在場的沈教授和那個醫學生有沒有被噁心到。
素妍點點頭，“嗯。”
“啊？？？”夏琳感覺這輩子不好意思見沈教授了，“那……臭不臭？”
素妍:“……”
請問，誰拉的屎是香的嗎？
夏琳看她表情怪異，又換了種委婉的方式解釋:“我的意思是，沒薰到你，和沈教授吧？”
反正那位醫學生以後也見不到了，臭就臭吧，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有點兒。”這麼一問，素妍還覺得胃部有些不適感了。
夏琳哭唧唧，“早知道，我就不喫那麼多了，肉脯，甜品，果汁，啊！！！神啊，快來刀了我吧！”
“不就是拉個粑粑嘛，你別看的這麼嚴重。”
“那不是拉不拉的問題，那是我的尊嚴問題，好端端的生個孩子，怎麼會拉呢！”夏琳捂着被子，羞愧難當的只露出兩隻眼睛。
這時，病房門被敲響。
門外傳來沈卿南的聲音，“妍妍，諾諾要喝奶，該回家了。”
“千萬別讓沈教授進來！”夏琳一聽到沈卿南的聲音就頓時慌了神，“我沒臉見他，千萬別進來。”
“好！我馬上出來。”
素妍回着門外的聲音起身，又回頭看了眼病房上的夏琳，“你好好的，我晚點再來看你。”
“沒事！”夏琳一臉輕鬆道，“我婆婆馬上就要到這邊了，白瑜打盆熱水就過來。”
“晚上想喫什麼給我電話，我給你送過來。”
“好，拜拜。”
只要不跟沈教授見面，夏琳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
-
兩人下樓後，就在醫院大廳碰到沈倩和秦睿傑。
兩人因爲不孕不育的事，這兩年來，把國內國外的婦產醫院都跑了個遍。
身體也沒大毛病，但就是懷不上。
真是奇了個怪。
“怎麼使了這麼多次還是懷不上呢？”沈倩再一次垂頭喪氣道，“再不行，我想做試管試試。”
“試管嬰兒對身體損害很大的，”秦睿傑心疼老婆，輕聲勸慰道:“姐姐，我不想你難受，慢慢來，總會成功懷上寶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