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更加好奇,如果完成任務,自己又會得到什麼。
至於眼前這四人,葉小川知道他們絕不簡單,身手矯健,體型健碩,所穿的衣服都格外嶄新,沒有半點求生者的模樣,而且他們手裏都有槍,正經難民,誰手裏能有槍?
尤其是那位李漣漪,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一支槍口對準着自己,這誰能受得了啊。
不過葉小川能夠確認,這四人現在不會殺了自己,不是因爲自己救了他們,而是因爲自己這個本地的難民,能夠帶他們走出荒漠,所以她纔會允許自己裝傻充愣到現在。
末日,永遠不要相信人性,利益纔是你活下去的砝碼。
葉小川哼着小曲烤着麻雀,鹽,孜然,辣椒粉,樓底下小商店雖然沒有食物,但調料多的是,全部往上招呼,香味很快就飄了出來。
另外三人的暗自吞嚥着口水,唯有李漣漪神情依舊冷漠。
孔超,孔深湊過來,說道:“小兄弟,我這裏有兩塊壓縮乾糧,跟你換一些食物唄。”
葉小川直接將一半麻雀遞了過去,這下輪到三人猶豫了,想喫卻又不敢喫,葉小川用自己喫過的麻雀和他們換了換,三人這才放心才喫。
李漣漪嘴角挑起,心想“這傢伙有點神經病,但並不傻。”
五人都喫飽喝足,就準備動身。
臨行前,葉小川將麻雀喫剩下的骨頭都包在一起。
這片一望無際的荒漠,近年來不知道渴死餓死了多少難民,更別提還有畸變的肉食動物。
葉小川非常利落的拿出自己的數年珍藏,五輛破破爛爛的老自行車,雖然一騎上去就嘎吱嘎吱的響,但勝在能騎,總比腿着穿越荒漠好得多。
正午時分,荒漠上的太陽毒辣的像是火爐,馬路邊的碎石猶如顆顆燒焦的木炭,連吹來的風都是熱的。
僅僅半個時辰,五個人的嘴巴便已經乾裂發白。
此時纔剛剛來到荒漠鎮的邊緣,眼前是一條寬闊的馬路,而右手邊則是連綿的荒山。
李漣漪看向葉小凡,問道:“從哪走?”
葉小川指着前方,說道:“直走,過去就活了。”
一路下坡,五人倒也樂得輕鬆,王鑫騎着自行車左搖右擺,時不時哈哈大笑,不知道在碾着什麼。
馬路上遍佈着一隻隻手指大小的赤色螞蟻,葉小川小心避過,提醒道:“大家小心赤火蟻,千萬不要壓死了。”
聽到這話,王鑫心頭一悚,問道:“如果碾死了怎麼辦?”
葉小川指着右手邊的山坡,放眼望去都是樹,說道:“往那邊騎,趁早挑個風水好點的墓地。”
王鑫:“???”
此時,身後傳來的窸窣聲響,葉小川心頭一驚,心想不會那麼倒黴吧。而後加速蹬車,喊到:“都不要回頭,趕快騎。”
孔超悄悄回頭看去,驚出一身冷汗,身後的荒漠上漫山遍野的赤火蟻,如潮水般向他們涌來,速度極快。
五人竭力狂蹬,老舊的自行車不堪重負,發出嘎吱嘎吱的哀嚎聲,可依舊甩不掉身後的赤火蟻。
葉小川偷偷瞥向李漣漪,臉不紅,心不跳,氣息均勻,冷靜的令人髮指。
此時,前方也涌現出漫山遍野赤火蟻,葉小川從布兜裏拿出一包喫剩下的麻雀骨頭,灑向左右,說道:“趕快衝過去。”
赤火蟻被食物的味道所吸引,而四人藉着縫隙,加速衝過蟻潮,一連騎出二里地,確認身後再沒有動靜,這才逐漸減速。
孔超與孔深眼神同樣不善,王鑫冷汗直冒,連連點頭稱是。
五人就地安營紮寨,葉小川獨自爬上土坡,四處抓起一把沙子,看着它從手指縫隙中飄落方向,隨後回到營地,說道:“將自行車留在這裏,我們該走了。”
聽到葉小川說話,李漣漪站起身揹包,毫不猶豫跟上葉小川的步伐,其餘三人面面相覷,都有疑惑,但也背上包,跟上兩人。
過了三四百米,五人來到山坡背面,葉小川一屁股坐下,說道:“就這了。”
“這裏?”孔超問道,“你怎麼知道這裏安全?”
葉小川沉思道:“我不知道啊。”
孔超:“???”
李漣漪拿出兩塊壓縮餅乾,說道:“告訴我你判斷的理由,食物歸你。”
葉小川立馬坐端正,說道:“剛纔的位置處於風口,我們的氣味會吸引來捕食者。五輛自行車並沒有清洗車胎,赤火蟻格外記仇,會追蹤過來。淡水你我都不多,與其浪費水,不如直接步行。”
李漣漪將壓縮乾糧丟給葉小川,戲謔的說道:“這會怎麼不阿巴,阿巴了。”
葉小川擡頭看天,模樣癡傻,“阿巴,阿巴,阿巴。”
這時剩下三個人才反應過來,這小子嘴裏沒有一句實話,渾身都是戲。
葉小川提醒道:“所有食物,無論是包裝還是碎屑,喫完都丟到幾十米外。在荒原上,即使是餅乾渣子,都會吸引來畸變生物。”
五人各自紮好帳篷,孔超說道:“哥,你不覺得那個小子太狡猾了嗎?”
孔深瞥了一眼葉小川帳篷的方向,說道:“是我們大意了。能在末日中獨自求生的人,誰不狡猾?不過他到現在還沒表露出惡意,這就夠了。”
孔超仔細想了想,也是這麼個道理,說道:“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早點休息吧。”
倆人交流間,葉小川的帳篷裏已經傳出了呼嚕聲。
兩人相視苦笑,他還真睡得着。
兩人的腳步漸行漸遠,葉小川的呼嚕聲也在逐漸低沉,透過帳篷的縫隙向外瞄去,那個黑洞洞的槍口,依舊對準自己的方向。
都是倖存者,誰的戒心都不比對方少。
夜半時分,外面傳來一聲驚呼。
四人急忙出帳篷,然而在外守夜的孔超已經不見蹤影,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明月高懸,曠野的荒漠之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葉小川發現,孔深與王鑫下意識朝着李漣漪靠近,不過前者是擋在身前,後者則是縮在身後。
月光宛如純白的薄紗披在大地上,葉小川一步步後退,忽然踩到了一團柔軟綿密的東西,他下意識的回頭,一隻後背長着人臉的老鼠猛撲上來,血紅的利齒距離臉頰只有幾釐米不到。
砰,一團血霧從人面鼠腦袋上炸開,李漣漪說道:“阿巴,過來。”
吱吱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看來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李漣漪冷聲問道:“王鑫,你剛纔有幹啥了?”
王鑫下意識將手背過去,說道:“我吃了點東西,應該是不小心掉了。”
李漣漪擡起槍口,子彈帶着尾焰從槍管裏洶涌而出,“沒事,下輩子注意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