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三娘帶着二房的幾口人,走出安國府,上了馬車離開。
安國公立刻大聲吩咐:“下午開祠堂,將二房劃出馮氏家譜。”
面對發生的這一幕,馮氏族人和親戚們全都目瞪口呆。
他們本是來看馮三孃的笑話,沒承想,看到了國公府長房的笑話。
他們萬萬沒想到,那個馮三娘行事太飈,太強悍,像是瘋了一樣,居然敢得罪長房。
這件事很快被人在外傳開了,惹來了衆多非議。
甚至很多官員都暗暗說,“這馮氏是得了王府的支持嗎?敢這麼打劫安國公。”
“你們看吧,馮三娘活不過一個月。”
“是這樣。”
“馮家二房怕是一個也活不了。”
……
馮怡的爹馮仲也是這樣認爲,他在馬車上,憂心忡忡對女兒說:“三娘呀,我們能從國公府離開就成了,何必要長房的那些財物。依國公爺的性格,必然要對我們二房痛下殺手。”
“是爲了逼他們當場趕走我們二房,並且從族譜將我們除掉。”馮怡看着兄嫂,他們緊緊摟着福兒。
小小的福兒被剛纔發生的事嚇呆了,現在還呆呆地,不笑也不說話。
“啊,爲何要如此呀三娘。”丁氏愁着一張臉問女兒。
馮怡的娘丁氏喜憂參半,她對一家人能離開國公府而歡喜,又爲惹惱了國公馮伸而擔憂。
“爹孃,哥嫂,您們放心,長房接下來無暇顧及我們二房。”馮怡笑道,並沒說原因。
“爲什麼呀?”馮仲問,他覺得女兒自從摔下了崖後,就像變了一個人。
“皇后病重,活不過這個月十四。”
“啊……”大家都呆住了,不再發聲。
馮仲以爲女兒的消息來自王家人,心中暗想,皇后一死,要守國喪一個月,長房暫時是沒時間來管他們二房的事。
他憂心忡忡,暗想,國喪之後怎麼辦?
事到如今,二房幾口人,只有全聽從三孃的安排。
安媽聽從少夫人的話,早上出府去買下人和租院子。
安媽出府時,給管家稟報出府的原由:“管家,妾身要出一趟府,少夫人派妾身去租房和買下人。”
管家聽聞是少夫人要租房子和買下人,派了一位機靈的小廝跟着她,尋了一個可靠的牙子,先租了院子。
安媽又去將從前司馬府裏的下人買下,引到院子去安頓好。
她在一直等在王府的大門口,等着馮怡坐馬車回到王府。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馮怡對黑八娘和綠桐道:“你們不用跟着了,先回府裏去。”
“遵命,少夫人。”黑八娘和綠桐行了一禮,轉身從王府的角門走了進去。
安媽迎上前,衝馮怡福了一禮,稟報道:“少夫人,院子和人都買好了。”
“好,我們現在就去。”馮怡對她道。
“奴婢帶路。”
安媽給馬伕指着路,“兄弟,前面南陽街轉東柒巷,第三個院子,面前有個繫馬石墩。”
“知道了。”
馮怡坐着馬車,親自將父母和兄嫂侄兒送到租的院子安置好。
馬車直行了一會,轉進了東柒巷,在一個石墩前停了下來。
“爹,娘,哥嫂,你們下來吧。”馮怡先下了馬車。
馮仲跳了馬車,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輕聲道:“這裏怕是要不少銀子。”
安媽敲開了院子門,一位中年婆子開了門,“安嬸。”
“木嬸,這是少夫人。”安媽給那婆子介紹
“少夫人。”中年婆子行了一禮,她忙將大門打開,迎進了少夫人一家人。
馮怡打量了一下院子,滿意地點着頭,“很好。”
安媽上前介紹,“少夫人,租的這個小院子離王府只有一條街,院子里正房有三間,另有東西廂房各兩間。”
“由於所租的院子在裏城,位置好,院子又大,要價十分昂貴,每一月租金二百貫。”
“買了十二個下人,每人只要了十貫。”安媽將幾張銀票和一包散銀拿出來,雙手遞給馮怡,“少夫人,這是餘下的銀子。”
“很好,省了不少銀子。”馮怡笑道,她接過那些銀票和散銀,轉手遞給丁氏。
“娘,這些銀子您先拿着用,置辦需要的東西。”
二房除了那兩處產業外,是淨身出戶,下人沒帶走一個,連衣衫也沒帶走一身,更別提身上的銀子。
二房的人,身上從不超過五兩銀子。
丁氏猶豫了一下,把銀票接了過來,她嘴裏唸叨,“三娘,你怎麼買這麼多下人,還租這麼貴的院子。”
“娘,這不算什麼,我們只要平安就好,不要怕用銀子。”馮怡走進正室,她看了一下很滿意,屋子裏面什麼東西都全。
馮怡將二房人接出來,安置好,同國公府脫離干係,這讓她心情十分的愉快。
安媽帶着買的十個下人,來拜見了新主人。
“爹孃,兄長嫂子,這是爲你們買的下人,他們以前是司馬大人的下人。”馮怡介紹着。
京城人誰不知道御史司馬大人,聽聞是司馬大人家的下人,馮仲和兒子都不停點頭,“好好,不錯。”
安媽已送了一對奴婢,去了王府的梧桐院。
如今留在租的小院這邊的下人有十人,其實他們是兩家人,還聯着親。
一家姓木,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妻帶着一子一女。長子木林十七歲,女兒木娘子十二歲。
另一家姓玉,也是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妻,帶着的是一女二子。玉娘子十五歲,嫁給了木家長子木林爲妻。玉大郎十三歲,二郎十歲。
他們一一上前給新主人磕頭,請主人賜名。
馮仲擺手,“你們就用過去的名字吧,不用再改了。”
“奴遵命。”
馮夫人丁氏帶着兒媳,領着下人們去分派任務,佈置屋子,一家人接下來就要重新安頓了起來。
玉二郎上前抱着福兒到院子裏玩耍。
爾後,馮怡同父親和兄長,坐在堂裏,說起了今後的一些打算。
“爹和兄長暫時不要爲官了,先帶着福兒藏起來,等着時局穩定後,你們再回來。”馮怡道。
父親馮仲是位小官,兄長只是位小吏,一月只有幾十兩銀子的收益。
馮仲緊皺着眉毛,他道:“爲父不做事,哪來銀兩養家,坐喫山空那可怎麼成。”
“爹,銀子的事你們不要擔心,這個交給我。我們二房最重要是保住性命,其他的,還不是最重要的。”馮怡努力說服父親和兄長。
馮仲不停搖着頭,他哪能丟了官職,讓女兒來養一大家人,何況女兒身無分文,嫁的人還是馮府的政敵。
馮怡看着父兄不願意的表情,她說了實話:“爹,大房的陪嫁要想殺我,大房打的主意是,一箭雙鵰,我死後嫁禍給高陽侯府……”
“啊,原來是這樣。”馮仲同兒子驚愕地對視了一眼,他們這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