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將盒子遞給母親,道:“娘,我同三娘昨晚圓房了。”
“呃。”屋裏坐着的幾人驚住了。
說好了兩人六月十六拜堂圓房,這突然間提前了,搞得大家都不知所措。
老夫人先醒悟過來,欣喜道:“好好,早就應該圓房了。”
“是呀,聖旨賜婚,隨時可圓房。”大夫人一臉驚喜,她接過裝喜帕的盒子,遞給身邊的一位婆子。
那位婆子打開盒子,看了看帶着梅花斑點的白綢,衝大家點頭,滿臉笑容,“恭喜大少爺,恭喜少夫人。”
這喜帕是馮怡讓王宣拿過來的,這是規矩,她也要遵從。
否則,被人說三道四時,婆家無其他人可證明,又拿不出可證明清白的東西,最後喫虧的只會是做女子的人。
見了喜帕,知道小夫妻圓了房,大家都心生喜悅。
老夫人歡喜道:“今天擺筵席慶賀。”
大夫人立刻招手叫來一位管事婦人,“安排筵席,多做些少夫人愛喫的菜。”
二夫人抿嘴輕笑着,自從馮氏嫁過來,高陽侯府的喜事一樁接一樁。
二夫人很喜歡高陽侯府的老夫人和大夫人。
其他人家,哪有做媳婦的人,不是長年累月的給婆婆問安和伺候。
二夫人自己的孃家,兄長只是一個三品官員,對媳婦的規矩十分嚴格。
只有高陽侯府,除了來人,老夫人才讓大夫人和二夫人擺一下樣子。
平時,老夫人從不給兩位兒媳立規矩,早上請安都是自願。
像馮氏嫁到高陽侯府,從不曾早晚請安。也沒有人說她重話,給她臉色。
老夫人不止一次對自己兩個媳婦說:“規矩是做給外人看的,在家我們不用那麼多的講究。”
“晚輩對長輩要孝,長輩對晚輩要疼,這才公平。”
“一個家和睦,比什麼規矩都強。”
等王開同王宣去上朝,老夫人還吩咐人給梧桐居送燕窩,“讓少夫人用了燕窩,再多睡會。”
幾位婦人都是過來人,嘴上不說,心裏有什麼不明白的。
果然,送燕窩過去的婦人,看見少夫人還沒起來,悄聲對安媽道:“老夫人讓我送來的,讓少夫人吃了再睡。”
馮怡被吵醒,她懶懶問:“什麼事?”
“是老夫人叫人送的燕窩,少夫人不如用了再睡。”安媽走進來笑着道。
“好。”
安媽將燕窩拿出來,掀開帳幔,見臉帶桃花,眉眼間露着春色的馮怡,她心花怒放。
“少夫人,奴伺候您起身。”安媽扶了馮怡起來,端上燕窩喂她用了半碗。
馮怡擺手,“不喝了。”
安媽又去取熱水來,讓馮怡漱口,她輕聲問:“少夫人要不要沐浴,熱水準備着的。”
“一身是汗,洗一下。”
安媽爲馮怡洗澡,見脖子上和胸脯上不少紅點,她笑得合不上嘴。
過了一會,她好奇地問:“少夫人爲何昨晚圓房了呢?”
馮怡突然之間同王宣圓房,就是討厭地龍隊的首領,強行要將她同李進扯在一處。
一想到那貨提出,“李進爲皇上,你爲皇后。”她就心生怒火。
一羣人像老鼠一樣躲在地洞,還需要她去解救他們,居然還看不起她是女人,強行要爲她配一位男人。
今生,她要同誰爲夫妻,由她說了算。她想怎麼樣過日子,也由她說了算。
想強行改變她,利用她,傷害她的人,馮怡對其的態度就是,要麼你給我滾,要麼你給我死。
一時之間,馮怡也查不出來誰是,她笑着道:“我命由我,不由他人。”
安媽聽了這話愣了一會,她想着,這同兩人圓房有什麼關係?
“哈哈。”安媽輕笑了幾聲,道,“那是,這全由少夫人說了算。我們大少爺眼都盼穿了,才盼到昨晚成了好事。”
馮怡被安媽玩笑,她害羞地低頭笑了。
安媽爲少夫人沐浴後,去換牀枕被褥,聽月和抱月上前爲少夫人擦乾長髮。
安媽手腳利索,將屋內換上了大紅色的紗帳,繡着鴛鴦的長枕和錦被。
她又在屋內的香爐裏,放了一把合歡香在裏面,香點燃後,滿屋飄着的甜香的味。
安媽又指揮着做粗活的婆子,在外掛上紅燈籠。
梧桐居里外充滿了濃濃的喜氣。
抱月很疑惑,她暗想,大少爺和少夫人成親時,也沒這麼喜慶,今天是什麼喜事?
聽月比抱月年長一歲,她心裏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她還知道,少夫人被昨天那人的提議激怒了,所以,少夫人回家就同大少爺圓了房。
聽月暗暗道:我就喜歡這樣的少夫人,殺伐果斷,不受人威脅。
馮怡收拾完畢,又上牀歇息了一會。
直到她被匆匆跑回家的王宣抱睡,“怡兒起來喫飯。”王宣親了一下她的臉。
“夫君。”馮怡閉着眼,叫了他一聲。
“乖怡兒,祖母他們在等你用晚膳呢。”王宣輕聲道,“你再不起來,我又上牀來了。”
“我起來。”馮怡翻身起來。
王宣見她半裸着的酥胸白得耀眼,身上又有了中毒的感覺:熱血沸騰,頭暈腦漲……
“三娘,來披件衣衫。”王宣忙扯了一件衣衫爲馮怡披上,爲她遮住胸脯。
馮怡噗嗤輕笑,她伸出雙腿,想穿鞋下牀。
王宣蹲下親自爲她穿了鞋,扶她下牀梳洗。
“真想快天黑。”王宣嘀咕道。
“哈哈。”馮怡莞爾笑了起來。
“三娘不想天黑嗎?”
“嗯。”
“嗯是想,還是不想。”
“你猜。”
“我猜當然是想,是不是三娘?”
馮怡只笑不說話,走進耳房洗漱。
王宣追進去,爲她倒熱水,親自伺候起來,嘴裏輕聲說着話,“我今天去上朝,感覺是在做夢一樣,走路輕飄飄的。”
“沒摔吧?”
“那沒有。”
“現在我才知道,相愛的人,不只心意相通,也要身心交融,那纔是圓滿。”
“嗯,夫君說的極對。”
得了馮怡的誇,王宣很開心,他再三表示,“怡兒,我會一直對你好,只對你好。”
“夫君,我也會對你好。”
“唉,這天怎麼還不黑呀?”
“哈哈,要不,我們現在去解毒?”馮怡調侃道。
“真的?……”王宣動了念頭。
“假的!”馮怡橫了他一眼,“我餓死了。”
“好好,我們現在就去喫東西。”
……
安媽幾人見大少爺在屋內,同少夫人卿卿我我,哪敢進去打擾。
像安媽這樣的過來人,最懂新婚燕爾時的男女,恨不得一天都廝守在一處。
她們在堂內站着,耳裏聽着大少爺和少夫人在裏面親密說着話,都心生喜悅。
主人相親相愛,做下人的也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