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聽完了整個過程哈哈笑個不停,笑夠了他才說:“可見花氏就是個只想攀高枝的蠢貨,齊王殿下出巡只會騎一匹馬,帶一輛馬車嗎?不用腦子的東西。”
馮壽翹着嘴,鄙視道:“一個只想着如何爬牀的貨,哪會想這樣問題。”
趙素道:“她提前就去驛站等待了,哪見過齊王殿下出巡的陣仗。”
出巡的陣仗極大,前面有儀仗開隊,有騎馬護衛舉着五彩繽紛的幡旗,有騎着高頭大馬,威風凜凜的禁軍護駕。
若是陛下出遊,那個陣仗就更大了,所有的儀仗將增加幾倍,隨行伺候的宮人也會有上千人之多。
說話間,小全總管從外輕輕邁進屋內,他行了一禮稟報,“殿下,京兆府衙的胡大人派人來報,巫二郎主動去府衙投案了,等着趙尚書前去審案。”
趙素聞言起身,行禮,“殿下,下官去審案,有結果立刻派人來稟報。”
“嗯,好。”
王旭心中極想去看審案,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看刑案之類的書籍。
可現在正逢科舉考試,又是太子監國,比不得之前陛下理政之時,太子可以說走就走。
王旭衝馮壽示意,“表兄你去聽審案,回來講給孤聽。”
“好,殿下。”馮壽起身,行了一禮,轉身跟在趙素身後,匆匆出宮,往京兆府衙而去。
馮壽同兄長馮福完全是兩個性格,兄長馮福穩重少言,現在是東宮禁軍首領。
馮壽比太子殿下長几個月,言行相對相差甚遠。
可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口才特別的好,甚至比那些說書先生還要口齒伶俐。
這個本事也是馮壽被太子給訓練出來的。
馮壽是太子的陪讀,兩人從小在一起聽學,太子不喜歡看繁體豎着排的文,他要馮壽念給他聽。
馮壽開始照着書,一句一段念得乾巴巴的,“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王旭就教他,“你讀書時腦子要想象出文字所要表達的意思和畫面感,歡喜的文字要用欣喜的語氣讀,傷感的文字要用悲傷的口吻念。”
馮壽得了太子的指點,慢慢練就成了一手絕活——好口才。
連王旭有時也暗忖,這小子放在我生活的時候,演講比賽也能拿到名次。
趙素和馮壽到達京兆府衙,見到堂內站着一位虎背熊腰的男子,他皮膚黝黑,五官周正。
這巫二郎算不上特別英俊,但也算不上花氏拒提親時罵的那麼不堪。
趙素在堂前坐下,瞅了巫二郎幾眼,開口問:“你將花氏殺了?”
“沒有,沒有,小的沒有殺花氏。”巫二郎急忙擺手。
“說吧,她人在哪裏,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趙素問道。
一位師爺提筆寫審案過程,他一雙小眼時而看向趙大人,時而看向被告,全神貫注地等着他們說話,然後飛快地在紙上書寫。
外面涌來聽案的人像趕集一樣,這起案子十分吸引人,涉嫌誣陷齊王殿下。
另有花家小姐深夜入室獻身,人離奇失蹤,讓人遐想連篇。
又聽聞趙尚書查到,嫌隙人還是同花家有親的巫二郎。惹得前來聽案的人如潮水。
賭場仍舊老規矩,遇到火熱事件時,總是會開賭設局,這次開的賭局有兩個:
花小姐是生是死;
巫二郎處什麼罰。
花家人也在場聽審,他們全都瞪着巫二郎,只有大奶奶焦急地看着兄弟,巫氏自身也難保了,花家族人在提出,讓花大爺休妻。
面對趙素大人的問話,巫二郎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決定說實話,“我將她賣進了青樓。”
“什麼?你這個王八蛋。”花家大爺憤怒地指着舅子,大罵了起來。
巫氏膽怯地拉着夫君,被花家大爺用力一推,“滾。”巫氏站不穩,倒退幾步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公堂之上,再喧譁,杖十板。”趙素重重拍着驚堂木。
堂內瞬間一片寂靜,連喘大氣也不敢。
“說經過。”趙素繼續問巫二郎。
“昨天晚上三更天時,我從外地販貨歸來,人又困又倦,就到驛站歇息一晚。”巫二郎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花家小姐輕輕推門進去,幾下扒光身上的衣衫,爬上牀去摟着巫家二郎。
將熟睡的巫家二郎驚醒,他一把將花氏推下牀。
哪知那花氏爬起來又撲過去,像條賴皮狗一樣緊緊摟着巫二郎,還嬌聲道:“來嘛,王爺,小女子對你日思夜盼。”
巫家二郎聽出是花家小姐的聲音來,他怒火胸中燒,暗罵,這淫貨拒絕我的提親時,將我損得像條狗。她做出這番行徑才真像一條發情的母狗。
於是,巫家二郎當青樓女一樣將花氏扔在牀上。
事後,花氏立刻提出,“殿下,妾身的乾淨身子給了您,您要對小女子負責喲。”
巫二郎撲哧一下笑了起來,“你做夢沒醒呢?”
“你,你是誰?”花氏聽出了巫二郎的聲音,她震驚地伏身觀男子的模樣,一看還真是巫二郎。
她怒罵,“我要去告你奸官家女,砍了你的頭。我要讓兄長休了你姐……”
巫二郎回嘴,“你自己脫光了送上牀來,我還以爲是青樓女,自然不用白不用。”他扔了一包銀子到花氏懷裏,“給你的開苞賣身銀子。”
花氏又氣又怒撲上去撕打巫二郎,被巫二郎反手一掌打暈。
巫二郎越想越生氣,又有些害怕,於是,他就花氏擄走,半路上花氏醒來,巫二郎提出,“事以至此,不如你嫁給我。”
“你做夢,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哪配得上本小姐。”花氏又哭又罵,“我死也不會嫁給你,我要告你,要你去死。”
巫二郎被罵得怒火沖天,他轉手將花氏賣進了青樓。
“在哪個青樓?”趙素問。
“半道上的一處山野客棧。”巫二郎道了實話。
這處客棧其實就是給商戶們落腳的地方,裏面提供喫喝嫖賭。
“去將人帶回來。”趙素對捕頭道。
捕頭帶人去那處客棧要人,“把昨天晚上賣進來的女子交出來,她是官家小姐。”
隨着來看熱鬧的人有上千人之多,那些公子哥和富家子弟,難得遇上這樣的事。
掌櫃驚愕地道:“哎呀,小的不知道真相,花小姐正在接客。”
“大人,我這就放她走。”掌櫃忙快步跑到樓梯口大叫,“狗娃,快讓那位女子出來,她是花家小姐。”
半晌,一位長得一臉鬍鬚的胖男人走出來,他穿着衣衫,褲帶還沒繫好。
他粗聲道,“我給了銀子,那婦人也享受,沒說她是花家小姐,大人,這不算犯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