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陸仁之副將,老將軍蒙驁之子蒙武。
時年不過十餘。
正是少年意氣之時。
然身爲蒙驁之子。
自早已投身大秦軍旅。
雖將門之後。
卻並未有得絲毫徇私之舉。
從一小兵開始,屢建戰功。
如今,憑藉軍功,已得授第四級不更之位。
任千夫長之職。
蒙武本來不在長平之戰的秦軍序列中。
此前正爲大秦戍邊,駐守於函谷。
然此攻取邯鄲之戰。
陸仁卻以武安君之令,將蒙武調撥至他麾下,擔任左軍侍衛。
而同蒙武一起到來的,尚還有一人。
同蒙武的年紀相若。
乃是陸仁副將王齕之子——王翦。
如今,和蒙武一般,正任右軍侍衛。
伴隨陸仁左右,負責陸仁之安危。
此刻。
在蒙武說話的同時。
身得人高馬大的王翦,正靜靜的將目光投在陸仁之上。
那灼熱的目光,以及臉上帶着狂熱的表情。
都在訴說着。
王翦這個年輕的秦軍小將,對於陸仁這個武安君,到底是有多麼的崇拜。
此刻聽得蒙武詢問之言。
王翦瞥了蒙武一眼,便是冷聲道:“君上所言,所行,必有謀算。言及十日定得邯鄲,那十日之後,則邯鄲必定也,豈是你這黃口小兒,所能知也?”
一句之後。
脾氣火爆的蒙武,便如同一點就着的炸藥一般,瞬間便已經是瞪大了眼睛:“王翦,你這豎子之言何意!?”
“某何嘗不知君上必有妙算,不過求而惑之,不得解而問於君上,有何不可!?”
“不似你這廝,如朽木一般,整日不發一言,不進一詞!怕是君上之耳提面命,諄諄教誨,皆視如無物也!”
王翦輕飄飄的看了蒙武一眼,一向是冷酷的臉上,罕見的帶上了一絲怒意:“得而習之,不解之惑則思之。君上爲我秦軍主將,與你這匹夫解惑?不過徒耗君上之時日也!不知身份,不明大義,無謀無斷,不過一莽勇之匹夫也。”
終不過十餘歲之少年。
即便少年老成,也難免被有激怒之時。
而蒙武,無疑便是那個王翦的剋星。
年紀相若的兩個人。
卻彷彿是天生的死對頭一般。
整日待在一起,一言不合,便是怒而互斥。
若不是有軍規在身。
怕不得就是要上手,直接做過一場。
如此的一番對話。
可謂是看樂了周圍的一羣人。
這邊。
周姐看得已經是不知道多次開始互掐起來的兩個小屁孩。
忍不住捂着嘴,發出一聲輕笑。
便連一向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陸仁,見得這兩人,嘴角都是帶上了一絲的笑意。
少年郎,自有少年郎之朝氣。
以往秦軍大營。
在陸仁的統領之下。
皆是一派肅殺。
所有將士,雖以陸仁之命而從之,未有絲毫之違背。
嚴密得好似一個機器一般。
如此一來。
固然能讓秦軍將士們,在陸仁的統領之下,爆發出最爲強大的戰鬥力。
但反之。
卻也難免少了些許的生氣。
眼下,這蒙武和王翦兩個少年將門之後的到來,倒是讓一整個軍營,迸發出了一股別樣的生機。
而在直播間中。
所有的觀衆們,對於陸仁調來王翦、蒙武兩人,做爲貼身侍衛,卻也是有所疑惑。
並不明白,陸仁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哈哈,這兩個小屁孩是真的有意思,成天就在軍營裏互掐,光是今天,就已經第三次了吧!?”
“這兩個小孩到底誰啊?怎麼武安君突然會讓他們來呢?”
“我也是不清楚……不過這兩個小孩其實還是挺有意思的,雖然整天互掐,但是聽他們討論軍事大務,好像都是有點東西,不愧是將門之後。”
“這兩個人,應該是蒙驁將軍和王齕將軍的孩子吧,這兩個人可都是武安君的副將,這兩人來,應該是想跟在武安君的身邊,學點東西吧……”
“對啊,武安君何等樣人,光是露點皮毛,怕都是夠兩個人學一輩子了。”
事實上。
有些觀衆們的想法,並沒有猜錯。
這邊。
見得兩人當着衆人之面,又是當衆互掐起來。
一旁。
身爲兩人之父的蒙驁和王齕,臉色已經是黑得如同鍋底一般了。
狠狠的瞪了各自的兩個兒子。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大營重地,蒙武(王翦)!你這豎子,安敢如此視軍規如兒戲!?”
“可曾知罪!?”
幾乎是一瞬間。
原本還是不斷互掐的少年郎。
直接是閉嘴了。
臉色帶上以絲的慌亂,直接是低下頭去。
不過互相狠狠的瞪了彼此一眼,那眼眸中迸發出來的火光便已證明。
兩人的互掐,並未隨着各自父親的呵斥而結束。
“趕快滾下去,以我秦軍軍規,自領二十軍棍!”
一聲呵斥。
兩個少年郎灰溜溜的低着頭,準備出營。
事實上,身爲兩人之子。
蒙武在小小年紀,便是殺敵屢建功勳,年不過十六,便以被授得不更之爵位。
而這王翦,和蒙武一樣的年紀,更已被授得大夫之位。
兩人能達到這一切。
並沒有得到蒙驁和王齕一絲一毫的幫助。
全是憑着兩人一腔之勇,而在戰場與敵廝殺而來。
可以說。
對與兩人,無論是蒙驁還是王齕,都是再滿意不過了。
然而滿意歸滿意。
兩個少年的性格,在兩人看來,卻是成了一個大問題。
首先是蒙武,少年將門之後,雖未沾得半點其他陋習,卻難免有些驕縱,配合老懞家祖傳的暴躁急脾氣。
幾乎是一點就着,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
也正是因爲這脾氣,惹上了不少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