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說了外頭髮生的那些事，早知道胤禛的心情不會很好。
這不。
她想哄哄他。
“你……”胤禛沉吟，看了一眼顧清歡手上的橘子，便問道：“做什麼剝這麼多橘子等我回來呀？”
“因爲橘子甜呀！”
顧清歡對着胤禛甜甜一笑，就道：“四爺，快喫嘛。妾身剝了好一陣呢，連白絲瓤都幫您去掉了。”
他要問的不是橘子甜不甜。
而是。
她怎麼就偏偏這麼恰如其分的，踩進了他的心坎裏呢？
低頭看着這些橘子，胤禛憋悶了一天的氣也消散了不少，便隨手拿起一塊，餵給了顧清歡。
“你喫。”
他語氣認真，帶着幾分寵溺。
顧清歡乖巧張嘴，然後含住了胤禛的手指。
！？
溼潤的觸感傳來，胤禛的心都跟着顫了顫。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
顧清歡看着胤禛的反應，心中滿意，便動了動舌頭，舌尖又在他的指尖亂竄了片刻，這纔將橘子給喫下去。
“真甜。”
她說着，又把橘子捧給了胤禛。
不多時。
顧清歡將橘子放回到碗裏，自己過去洗手，便問道：“四爺今兒瞧着心情不好，發生什麼事啦？”
她當然是要好好關心他的嘛。
胤禛聽見顧清歡問，便將親蠶禮後，有言官彈劾他的事兒說了。
顧清歡一聽，先是一怔，隨即問道：“彈劾您的，是那位白大人？”
“是。”
胤禛頷首，有點疑惑，問道：“你認得他？”
“不認得。”
顧清歡搖頭。
但她記起，還在過年的時候，春娘和自己說的一個八卦了。
說是京郊有一位農戶嫁女，對方都五十多了呢，頭髮花白，正所謂“一樹梨花壓海棠”不就是這般麼。
而那位娶妻的，正是這位言官白大人。
“嘖。”
顧清歡說完這一樁八卦，忍不住就點評道：“白大人自個兒這般風流，竟也好意思站出來說您。”
“那話怎麼說的來着？哦，對。”
“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顧清歡故意表現得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來，她也是想起了《知否》裏的那位經典人物了嘛。
胤禛一下子就給顧清歡逗得笑了。
他倒是不知這件事。
不過這麼說來——
“這人自己品行不端，的確沒法子指責我。”
胤禛瞬間腹黑了起來。
哼。
彈劾他是吧？
回頭他也該讓這個白大人知道，被人彈劾是什麼滋味！
顧清歡看着胤禛眼裏滿是“鬥志”的模樣，便知道他拿定了什麼主意，想了想，又道：“說起來。”
“今兒說您寵妾滅妻的，其實是三福晉吧？”
胤禛點頭。
親蠶禮是宮中大事。
他本想解了福晉一日禁足，好歹讓她參與一下的，誰知福晉那兒派人來說，她病得沒法子下牀了。
胤禛去瞧過。
福晉的確臉色蒼白，十分憔悴。
他沒法子，加上李側福晉又上趕着說她願意去，他這才答應了的。
顧清歡見胤禛點頭，便扁扁嘴，道：“那三福晉這也太感同身受了吧！要說寵妾滅妻，她肯定深有體會了。”
“可旁人怎的光有說您的嘴，偏偏忘了三貝勒府呢？”
顧清歡自個兒就是個從不會甘心忍受別人欺負的。
這回。
有人扯上四貝勒府，耽誤了胤禛將來奪嫡的前程，那就是影響了顧清歡以後的美好生活呀！
她不能忍！
胤禛聽完顧清歡的話，很快就明白了顧清歡的意思。
三貝勒府纔是最先寵妾滅妻的那個。
三福晉拿着寵妾滅妻針對他是吧？
她不仁，那就不能怪他不義了！
回頭這把火，就會從四貝勒府，燒回到他們三貝勒府去了。
他倒要看看，三福晉該怎麼跟三貝勒解釋這件事情！
顧清歡歪坐在貴妃榻上，正有一搭沒一搭看着手裏的賬本呢，時不時擡頭看胤禛一眼，就見他臉上的表情緩和了許多。
嘴角，都浮現出笑意來了。
可見心情不錯。
這就好了。
顧清歡鬆了口氣，胤禛那兒正好起身，朝着她就走了過來，在她身側的地方坐下，伸手將她攏入了自己的懷裏。
胤禛將食指勾了起來。
在顧清歡的額頭上輕輕地就點了點，然後將她環抱着，在懷裏晃悠，就道：“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本事呢？”
他的小妖精知道的事情挺多呀。
就連那白大人家的八卦都知道。
嗯，不錯不錯。
他喜歡極了。
顧清歡聞言一笑，擡頭看着胤禛，又伸手摸了摸他剛剛長出來的一點小鬍子，就道：“還不是平日有些無聊。”
“就讓春娘得空去外頭看看，有沒有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好回來告訴妾身。”
“這不，聽了幾耳朵八卦，便知道了，沒想到還能派上用場！”
聽八卦好呀！
胤禛深以爲然點頭，便鼓勵道：“回頭你多多出去打聽消息吧。要有什麼好玩的，回頭也告訴我可好？”
他也想知道，那些顧清歡覺得有意思的事情。
“好呀。”
顧清歡點頭，又在胤禛的懷裏蹭了蹭，就有點犯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
胤禛看着懷裏的顧清歡，便把她抱了起來，回了牀榻上。
顧清歡被放到牀上，胤禛又幫她脫鞋子，她便自己挪來挪去，將外頭的外衣也給順手脫了，丟到一邊。
須臾。
她正要閉上眼睛睡覺呢，胤禛便道：“肚子好像又大了。”
這都三月了。
顧清歡這肚子，滿打滿算也有八個月多一些了，距離生產不遠了。
胤禛想着，便道：“明兒我就讓蘇培盛去找穩婆和奶孃回來給你吧？早早在你院子裏住下，我也能安心些。”
顧清歡還是太瘦了呀。
小小的她，整天頂着這麼大個肚子走來走去，他看着都覺得慌。
顧清歡聞言莞爾。
她忍着睏意，半睜開眼睛，就道：“好呀。不過春娘那兒認識不少穩婆奶孃呢，也讓她跟着蘇公公一起吧。”
“也好。”
胤禛答應着，便自個兒也脫了衣裳，掀開了被窩，擠到了顧清歡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