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牽住了她，又將她拉了拉，示意她到自己的身後去，接下來的一切有他在，她不必擔心。
“額娘。”
胤禛再次看向德妃，語氣恭敬，臉上也是得體的微笑，道：“時辰不早了，清歡也到了該喝安胎藥的時候了。”
“下回一定抽出時間，來陪您禮佛，兒臣告退。”
他是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
雖說這話語聽上去像是在請示德妃，然而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想過跟德妃商量，說完以後，拉着顧清歡，示意了福晉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
福晉有點僵在原地。
她還想借德妃的手，折騰一下顧清歡呢，沒想到什麼好處沒撈着，先前還被德妃給揶揄了一陣！
她都要氣死了！
然而，更氣的來了。
李側福晉瞥了福晉一眼，嘴角帶着一絲意味莫名的笑容，一副不會跟她站在同一陣線的模樣，追着胤禛和顧清歡，也走了。
見風使舵的李氏！
福晉暗罵。
無奈，她還是隻得頂着壓力，轉頭對着德妃服了服身，被德妃幽幽地盯着，然後這才離開。
暢春園的湖邊。
陽光明媚，楊柳的枝條垂落在湖岸上，讓湖面顯得波光粼粼的。
偶爾有鳥兒飛過，在水面上駐足片刻，像是在捉魚喫，又很快飛走了。
“額娘，小鳥！”
弘明很興奮，牽着顧清歡的手，完全忘記了剛剛發生的那些不快樂。
胤禛隨着弘明所喊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轉頭看向顧清歡，柔聲關切地問道：“可累着了？”
“不累。”
顧清歡搖頭回答。
她嗓子有點啞，胤禛聽出來後，立即就蹙眉了。
“瞧你，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語氣裏更多了幾分心疼，就看向蘇培盛，吩咐道：“快，回去準備蜂蜜水給清歡。”
“是——”
蘇培盛可不敢怠慢，一甩手上的拂塵，一溜煙的，屁顛屁顛就往蘭藻齋的方向回去了。
不多時。
顧清歡跟着胤禛回去以後，就喝上了蘇培盛那兒準備的蜂蜜水。
蜂蜜水的味道甜滋滋的，拿來潤喉正好。
一杯水下了肚子，顧清歡原先喉嚨火燒火燎的感覺好了不少，再說話的時候，已經沒有先前那種沙啞的感覺了。
“德妃娘娘那兒的檀香真是奇怪，聞多了嗓子竟然不舒服。”
她扁扁嘴，想起歷史上胤禛和德妃關係不好的事情，悄悄擡頭打量了一眼胤禛，見胤禛臉色不是很好，就道：“妾身不喜歡德妃娘娘。”
嗯？
胤禛本來是在凝眉沉思的。
他一下子聽見顧清歡這麼說，擡頭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些好奇，就問道：“你爲什麼不喜歡她？”
“她人不好！”
顧清歡氣鼓鼓，一副和胤禛“同仇敵愾”的樣子，就道：“福晉去時，她只顧着和十四福晉說話。”
“不給咱們四貝勒府臉面！哼，還有呀，她一開口，就想幹涉咱們府裏的事情。”
“雖說她是您額娘，但合理管管，妾身還是無話可說的，可她管得也太寬了！您好歹是個貝勒爺，她何必這樣插手呢！”
胤禛頷首。
他也不喜歡德妃這樣。
無非就是因爲當年德妃爲了鞏固地位，將他送給了孝懿仁皇后養着，孝懿仁皇后過世，德妃便想在兒子心裏豎立額孃的形象。
她這般專制，反而會適得其反！
胤禛看着顧清歡。
顧清歡氣鼓鼓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圓乎乎的，雖然好像很生氣，但又很是可愛。
“你呀。”
胤禛心情舒坦。
他曉得的。
福晉那兒，一貫喜歡巴結德妃，總天真地以爲，四貝勒府和德妃能緩和關係，實際上福晉每回去德妃處，不過是送上門給德妃拿捏罷了。
弄得德妃愈發囂張，還真以爲四貝勒府是她說了算。
胤禛不喜歡福晉如此。
他也暗示過。
福晉卻說，婆媳關係，她會處理好，讓胤禛放心就是。
如此一來，胤禛無話可說，只能由得福晉上趕着自己找不痛快了。
卻沒想到。
嗯——
他的小妖精清歡在這件事上，和他的想法倒是差不多。
對着德妃，表面客氣，維持着也就是了，內裏實在是不必管那麼多。
她又不是真疼自己。
她心裏，只有小兒子！
二人聊了一陣。
外頭，小桃就端了安胎藥進來。
安胎藥苦苦的，一進屋，屋子裏都多了一股苦味。
顧清歡聞得發愁，小臉都快擰巴到一起了。
“四爺~”
她嬌滴滴地喊了一聲。
胤禛心都要化了，接過安胎藥，就又是幫她將藥吹涼一些，又是喂她喝的，還張羅着，讓小桃快些拿了蜜餞進來。
胤禛忙前忙後。
好一陣，貴妃榻上坐着的顧清歡才喝了藥，吃了蜜餞。
胤禛又拿了帕子過來，幫她抹嘴。
“來，擦擦嘴。”
他語氣輕柔，嘴角帶着笑意，看她的時候，倒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似的。
顧清歡忽然就笑了。
她腦袋往胤禛的肩膀上靠了靠，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就問道：“您怎的忽然想起來，去德妃娘娘那兒找妾身啦？”
一下子。
胤禛幫顧清歡擦嘴的手就頓了頓。
該怎麼回答呢？
他想着，便故作正經，順手摸了摸顧清歡鬢邊柔軟的頭髮，回答道：“剛好路過而已。”
嗯？
一旁，靜靜候着的蘇培盛忍不住就擡頭看了一眼。
這瞎話，鬼才信呢！
他可是知道的。
今兒自家貝勒爺曉得府里人都要去給德妃請安，生怕德妃刁難，早早就把事情都給處理好了。
剩下那些繁瑣的，全都給了隆科多大人幫忙。
他自個兒撂了挑子，直接就往德妃娘娘那兒去了呀！
現在竟然說是剛好路過！
臉呢！？
蘇培盛腹誹。
不過，他不敢亂說話，生怕自家小心眼的貝勒爺一個不高興，就將他罰去刷恭桶了。
顧清歡擡眼看着胤禛。
他倆相視一笑，好像真正的那個答案，都心照不宣了。
ps：
隆科多：我真的拴q！
蘇培盛：我真的拴q！
胤禛：？？？？你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