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怯生生有些害怕的樣子，咬脣鼓起勇氣走出來了兩步，語不驚人死不休，問道：“那……”
“福晉都好起來了，這府裏還是顧側福晉管家嗎？”
“不是我說！顧側福晉好凶，這家是不是還是……”
瓜爾佳文晴話都沒說完。
胤禛轉過頭來，就丟了一個極爲冰冷的眼神給她。
？
文晴不敢再說話了。
她偏頭“急切”地看了一眼福晉，似乎是希望福晉開口爲自己爭取。
福晉卻臉色蒼白，心裏暗罵。
這都什麼時候了。
顧清歡和弘明險些出事，主子爺那兒的心都撲到顧清歡身上去了，她要是再提管家的事情，保準會被拒絕！
瓜爾佳文晴這個蠢貨！
先前悶聲不吭幫不上忙就算了，現在一提，不是扯後腿嗎！？
“我……”文晴又被福晉瞪了一下，她顯得有點鬱悶，跟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看了一眼胤禛，就道：“我就是隨口說說。”
“四貝勒，別放在心上，哈哈！”
她又撓了撓頭，顯得格外蠢憨。
胤禛也沒理她，只凝眉對福晉道：“你病着，養病就是了。清歡將家裏管得很好，我十分放心。”
“管家權，我也從未動過要再給旁人的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
烏拉那拉氏嘞，您就別在這上頭打主意了，永遠不可能的！
“是——”
福晉咬咬脣，臉色更加蒼白了，她哪怕被人扶着，也都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
胤禛沒再說什麼，轉頭拉着顧清歡，便回去了。
“今兒晌午出衙門時，聞到隔壁剛出爐的烤鴨味道了，想着你興許喜歡喫，就去買了一隻。”
胤禛牽着顧清歡，大拇指的指腹輕輕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心情也逐漸變好了許多，就道：“這會兒回去，正好喫。”
“嗯。”
顧清歡輕輕答應，又摸了摸兒子弘明的腦袋，笑着道：“今兒幹得不錯！以後別人想欺負你，就要讓他們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活在世上呀，一定不能當軟柿子。
被人拿捏了一回，人家回回就都想拿捏你。
這怎麼行！
不過——
顧清歡又想起了剛剛瓜爾佳文晴的表現，真是有點奇怪呀，像極了一個豬隊友，但又好像，恰如其分正好幫上了顧清歡？
要不是瓜爾佳文晴不合時宜的開口，福晉那兒肯定不會歇了要回管家權的心思。
追知道，以福晉那樣心思深沉的人，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呢？
這是巧合嗎？
還是，瓜爾佳文晴只是一個十足的豬隊友而已？
“哎呀！”
許是顧清歡琢磨得有點入神，跨門檻進膳廳的時候，人都有點兒沒反應過來，稍微被這麼一絆，就差點摔了。
“小心！”
胤禛立即就扶住了顧清歡。
顧清歡有片刻的失重，下意識要去抓住一邊的門框的時候，半個身子就已經被胤禛給牢牢地接住了。
“沒事吧？”
他語氣溫柔，滿眼關切。
“沒事。”
顧清歡嚥了口唾沫，視線從胤禛的喉結上挪開，便迅速站穩了，重新回到桌前，預備着用午膳。
春娘正喂他喫山藥糊糊呢，他喫得香甜，就是喫一口得漏半口，弄得嬰兒椅的小桌板上髒兮兮的。
“弟弟好髒！”
弘明嫌棄着說了一句，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走了過去，拿了帕子，幫弘晞弄乾淨了臉上和手上。
“唉！”
弘明嘆了口氣，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摸了摸弘晞的腦袋，就道：“弟弟，你要快快長大哦！”
弘晞聽見哥哥說話，一雙渾圓烏黑的大眼睛看了看哥哥，隨即就笑了。
“咯咯。”
他調皮一笑，然後嘴裏還沒來得及嚥下去的山藥糊糊就又順着下巴掉了一點在桌上。
。
弘明有點想扶額，但還是耐着性子，繼續幫弟弟將桌子收拾乾淨了。
另一頭。
胤禛把兩隻鴨腿都夾到了顧清歡的碗裏，一左一右兩個，直接就把顧清歡的飯碗給蓋滿了。
“喫吧喫吧。”
他語氣輕快，就跟寵閨女似的，笑眯眯地看着顧清歡。
兩個腿呀！
顧清歡也不含糊，配着飯和青菜，便就把胤禛的這份好意，給全部喫掉啦！
午膳後，時辰不早。
胤禛在戶部還有差事，只坐在顧清歡的牀榻旁的躺椅上小憩了一刻鐘，就回去辦差了。
顧清歡則是舒舒服服的睡足了兩刻鐘，醒過來的時候，外頭又開始下雪了，天也陰沉了不少。
“側福晉醒了？”
春娘從外頭回來，嘴裏還哈着白白的氣呢，不過屋子裏暖和，有炭盆，她很快就脫了外頭的大衣，走到顧清歡身邊來。
順道，將府裏、莊子上和鋪子上的賬冊都給拿了過來。
“今年收成不錯，莊子上和鋪子上盈餘都有不少。前陣子側福晉吩咐的，讓奴婢挑一些好的店面，如今也有着落啦。”
春娘滿臉笑意。
太好了，如今這一年年過去，側福晉的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她看着就覺得開心呀！
顧清歡也高興。
她看着賬冊上結餘的一串數字，就知道今年她賺了不少錢！
“還是和之前一樣，一部分存着，另一部分拿去置產。”
顧清歡想了想，又道：“再幫我在集市上，買一些民間特有的年節上有趣的玩意兒吧！回頭給宮裏，佟貴妃送一些。”
佟貴妃出身高貴，從小就見識過不少好東西。
一般的珍珠瑪瑙字畫很難入她的眼。
既然這位姨母如今有幫助胤禛和顧清歡的意思，顧清歡當然也要投桃報李，和她拉好關係了。
說不定——
以後，還能聯合佟貴妃，多給德妃一些顏色瞧瞧呢。
想起德妃，顧清歡就眯了眯眼睛。
喜歡作妖是吧？
作下來的那些，遲早顧清歡都給她還回去！
“是。”
春娘恭恭敬敬應了，預備按照顧清歡的意思去辦，顧清歡也翻着賬冊，打算再認真看看。
就在這時。
窗外，多了一些喧囂的嘈雜聲。
“快，搬出去丟了吧。唉，怎麼就死了呢？當年，韻兒最喜歡的就是這棵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