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家歡喜幾家愁，便是如此了。
四貝勒府。
顧清歡整理了一下送給瓜爾佳氏的一套首飾，就道：“這便算是最後的添妝吧。她這回離京，也不知何時纔會回來了。”
春娘接過東西，就準備拿給小丫鬟，讓轉交到瓜爾佳氏的手上。
正巧這時候。
屋外，小桃飛快進來，急匆匆就稟報道：“側福晉，外頭來人了，是個宮裏的嬤嬤！說是，毓慶宮來的！”
毓慶宮？
那不是太子的地方嗎？
顧清歡蹙眉，想着毓慶宮裏的主子們的身份不一般，便道：“先去迎進來吧！”
“是。”
轉眼，人到了。
一個衣着貴重，一看就很是得體的年長嬤嬤走進了屋子裏，她略對顧清歡服了服身，便道：“奴婢張氏，是太子妃身邊伺候的。”
“今日過來，是給側福晉送請帖的。下月初五，便是太子妃的生辰了，到時請側福晉入宮一敘纔好。”
太子妃的生辰。
顧清歡瞧着那嬤嬤遞過來的燙金請帖，感覺手裏沉甸甸的。
她不想去。
然，這封請帖，卻不是她隨隨便便能拒絕的，要是太子妃廣發請帖，根本不在乎顧清歡去不去，也就不會派這個一看上去在毓慶宮話語權就很重的嬤嬤過來了。
眼前這個張嬤嬤，要麼是毓慶宮的老人，要麼就是太子妃的奶孃之類的，實在是不好拒絕！
真是！
太子妃倒像是特意派了這麼個人過來，想要用身份“壓制”自己似的！
心裏有些牴觸，顧清歡便捂了捂心口，道：“太子妃娘娘身份貴重，我不過是個妾室。如今有孕在身，大腹便便，更是不方便。”
“這，要是不小心衝撞了娘娘，可就不好了。嬤嬤……”
“側福晉不必妄自菲薄。”
那嬤嬤卻是一臉淡然，完全不爲顧清歡此時此刻說的話所動，就道：“京城誰人不知側福晉人品貴重，規矩禮儀極好，就連貴妃娘娘都格外疼愛呢。”
“這回太子妃生辰，皇阿哥福晉可都去了。四貝勒府這……側福晉，您代表的，也是四貝勒府的臉面呀！”
四貝勒府沒有嫡福晉。
自然，太子妃請客，既然要宴請所有的妯娌，獨獨少了四貝勒府的，在面子上也是難看，那定然是要請顧清歡的。
“……”
於是乎。
這事關四貝勒府的一頂高帽子扣了下來，顧清歡也不免覺得騎虎難下，便只能應承下來，就道：“我這有孕身子重，也時常不舒服。”
“要是身子合適，我定會去捧場的。”
“如此便好。”那嬤嬤頷首，也沒再說什麼，這才離開了。
眼看着毓慶宮的人走遠，顧清歡往身後的軟墊上靠了靠，臉色就不免一沉。
邊上，小桃也小聲嘀咕了一句。
“太子妃也太霸道啦！”
過個生辰而已！
可她非要強迫着客人去！
“……”顧清歡也默默嘆了口氣。
她看了一眼小桃，就道：“也不必這麼生氣。我要真是硬推脫不去，說有孕不舒服，她總也不能命人拿了擔架過來，硬把我架到毓慶宮去不是？”
“姑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
小桃和春娘都紛紛應了，兩個人看上去，都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顧清歡想着，又補充道：“回頭打聽打聽太子妃那邊舉辦壽宴是個什麼樣的吧！都請了哪些人！”
“奴婢明白。”春娘答應着，又去忙活了。
這天傍晚。
顧清歡到了國子監門口，接弘明下學。
國子監門口人來人往的，馬車不少，略有些擁擠。
小桃一直將顧清歡護着呢，這時候國子監裏頭的弘明揹着小書匣，飛快地就朝着顧清歡跑了過來。
“額娘~”
弘明脆生生喊着。
到了顧清歡跟前，他還想抱抱！
就是。
他的眼睛停留在了顧清歡的肚子上，憋屈地噘了噘嘴，就嘀咕道：“妹妹還在呢，我就先不抱了。”
說着，弘明就牽起了顧清歡的手！
嗯，他抱着額孃的手也好！
“走吧，咱們回去。”顧清歡寵溺地摸了摸弘明的腦袋，幾人正要轉身的時候，書塾裏頭，一個小姑娘走了出來。
“弘明。”
她聲音清脆，跟黃鸝鳥似的，走上前來，便將懷裏的一本書遞給了弘明，道：“這是你的書，你剛剛忘了拿了。”
“謝謝。”
弘明對着姑娘拱了拱手，規矩禮儀都足了以後，這才客客氣氣把書本接了過來。
咦？
顧清歡的眼神便在這個姑娘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真稀罕呀。
這國子監裏，不都招的是京城裏頭的公子哥兒麼？怎的竟然還有一個小姑娘？
難不成，國子監也有女學？
正想着呢。
小姑娘卻已經認出了顧清歡的身份，忙服身行禮道：“富察德音見過側福晉，側福晉吉祥。”
富察德音？
一聽這個名字，顧清歡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了什麼。
這是她聽春娘說起的一則八卦。
說是——
隔壁國子監呀，來了個姑娘，是大學士富察馬齊的侄女，因天資聰慧，深得富察馬齊的喜歡，便特意將她送來了國子監。
國子監本來不樂意，礙於對方是富察馬齊，也就破格同意了！
誰知這位姑娘格外出衆，爲人知書達理，一下就得到了國子監先生們的一致好評。
這不！
這富察德音，就是顧清歡聽到的那個“別人家的姑娘”啦！
ps：嗚嗚，妥妥的學霸呀，我慕了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