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雞蛋!
顧清歡看得怔住了,她剛剛不過是腦袋裏過了過那念頭而已,還真“一語成讖”,成了現實了。
咳,顧清歡的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
既擔心這些個百姓們會不會被“惱羞成怒”的溫憲連累,也有幾分盼着這些百姓能再扔點兒東西出去砸溫憲的看熱鬧心態。
“……”
宮城門口,場面又亂了起來。
正所謂“一而再,再而三”,有人牽頭以後,跟着有樣學樣照做的人立即就多了起來,這些人紛紛抄傢伙,對溫憲的方向開始亂扔了。
有人扔雞蛋的,還有人扔菜葉子的,就是菜葉子太輕了,不好扔,後來就有人直接扔了一顆白菜過去。
那白菜遠遠瞧着似乎還挺水嫩的,偏偏那人的準頭不太好,白菜沒扔到溫憲的頭上,甚至都沒靠近她。
砸到了一邊守着的侍衛,那侍衛捱了打,一下縮了縮腦袋,頓時這羣護佑着溫憲的人,就開始變得漏洞百出了起來。
侍衛們各自防禦着,漸漸的也像是一盤散沙似的,伴隨着扔東西的人越來越多,也有不少的東西,成功扔到了溫憲的頭上。
其中,就包括一隻鞋子。
那鞋子是倒扣在溫憲的腦袋上的,掉上去的一瞬間,溫憲耳邊的簪子都被打得鬆動掉了,偏偏鞋子紋絲不動,還掛在溫憲的頭上。
溫憲果然惱羞成怒了,從腦袋上摘下了那隻鞋子,就往人堆裏丟了出去。
可惜。
丟她的人太多了,那鞋子很快就被淹沒,而她的面門上,再次被菜葉子給砸到了。
她就一個人,自然“雙拳難敵無數手”。
她身邊的丫鬟見勢不妙,也不敢再耽擱下去了,急急忙忙只能招呼更多的人過來,組成人肉盾牌。
一路護送着溫憲,走進了宮門裏頭,又再安排着人,將宮門關上了。
宮門關上的一剎那,扔東西的百姓們還不肯放棄呢,追到宮門口了,還對着宮門也丟了幾片菜葉子,像是發泄似的。
但很快,宮門再次打開,帶刀侍衛紛紛出來,竟像是要將這些丟東西的百姓給抓捕了起來似的。
百姓們本來仗着人多也不怕,可白花花的刀子,光天化日之下還反射着光呢,他們可不想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瞬間也就一鬨而散了。
人羣散得很快,這些人腳底抹油似的,這些個帶刀侍衛們出來,也沒抓着人,城門口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今日這事情,瞧着鬧得不小。”
顧清歡搖了搖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就對胤禛道:“還好這些人還算機靈,跑得快。要是被抓住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嗯。”
胤禛頷首,十分贊同。
被抓住,只怕會被扣上“謀害皇親國戚”和“造反”一類的罪名,這可是在宮門口扔東西呢,就跟拿着武器似的。
嘖,瞧着都有幾分逼宮的架勢了,能不是造反嗎?
顧清歡看着時辰不早,都要到晌午了,也打了個哈欠,問道:“四爺,咱們去對面酒肆用午膳麼?”
“他家的烤蹄很是好喫呢,瘦瘦的,不肥膩。那蹄子上頭的筋也多,喫起來彈彈的,很有嚼勁!”
“還有爆炒豬肚!那豬肚脆彈,不綿軟,嚼起來不費勁。配合上辣椒,一點兒腥味都沒有,也十分不錯。”
胤禛本來沒想着要去對面的酒肆喫飯的,對他來說,只要能陪着顧清歡一起,自然在哪兒都是可以的。
現在嘛,聽顧清歡一說,他肚子裏的饞蟲也被勾了上來,點頭答應,就和顧清歡帶着孩子們,去隔壁酒肆喫飯了。
這天,鬱悶的只有弘明。
早晨他要去國子監,看熱鬧的事兒他自然沒法子跟上,晌午在宮門口喫飯,他趕過來,一來一回也費時間,自然也來不了。
這不,晌午弘明就是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看着偌大的膳廳,自己喫飯的,他心裏委委屈屈,便在心裏暗暗罵了胤禛一句。
“哼,要不是阿瑪,額娘肯定就回家來陪我用午膳了。阿瑪太壞了,竟然捨得讓我一個人在家裏!”
弘明憤憤然!
與此同時。
酒肆裏,陪着顧清歡用了晚膳,酒足飯飽的胤禛忽然就打了個噴嚏。
“阿嚏!”
胤禛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窗外,有些疑惑。
窗戶是虛掩着的呀,按理來說,今日天氣這麼好,哪怕風吹進來,他也不應該覺得冷纔是。
難不成,是他一上午沒去衙門,戶部的那些老頭子們唸叨他啦?
胤禛心裏正想着呢,顧清歡在旁見了,遞了塊手帕被胤禛,就道:“四爺,時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回衙門了?”
“嗯。”胤禛接過手帕,眼神依依不捨地從顧清歡身上收了回來,就道:“瞧,我不在,只怕那些老頭子們心裏埋怨着呢。”
“我得回去處理事情了,晚上會早些回來陪你的。你也累了一個早晨了,起來這麼早,快些回去午休吧。”
“嗯。”顧清歡點點頭,和胤禛一道離開酒肆後,便分開了。
回府的馬車上,顧清歡就開始犯困了,今日她難得看見驕傲的溫憲弄成這副樣子,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顯然,胤禛的計謀,十分順利的讓溫憲在一點一點付出她應該付出的代價。
接下來的,顧清歡也就不用擔心了,靜靜的等待着康熙爺那裏的處理就是了,也不知道康熙爺這次,會不會像上次處理烏拉那拉氏一族一樣,下狠心呢?
顧清歡覺得有點難。
說到底,溫憲是他曾經最疼愛的女兒呀。
這個念頭,在顧清歡的腦子裏頭閃了過去,她原本以爲這件事會拖很久才完全解決呢,最有可能的就是,溫憲會像之前的大阿哥一樣,被圈禁在府。
然而——
事情,卻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