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卻是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像是想要說,咱家知道呀,那您都是故意的,就怕王爺知道了,對他生氣。
“……”
這下顧清歡看着蘇培盛臉上的笑容,更是迷茫了,不過她也懶得多想,畢竟這會兒,可不是和蘇培盛多說話的時候。
三福晉還在對她虎視眈眈的呢。
“三福晉。”
顧清歡走到三福晉面前,擺出了氣勢來,三福晉看在眼裏,竟然覺得顧清歡比她還要像個上位者!
膽怯的一剎那,顧清歡就已經佔了先機,看着三福晉,就道:“正如蘇培盛說的。你貿貿然過來,本就不妥。”
“要我說,你要是低調一些,好生說說。指不定王府的門人就讓你進來了,可你這般大放厥詞,可是沒將雍親王府放在眼裏?”
“你家王爺是王爺,我家王爺也是王爺。大家都是一樣的爵位,誰又比誰差了呢?尊重這回事,三福晉這麼大的人了,難不成就不懂麼?”
顧清歡說起道理來,那是一套一套的。
三福晉本來讀書就少,聽得愣住了,被顧清歡繞進去了,頓時臉色脹紅,都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不過嘛,臉色脹紅歸脹紅,三福晉這人,的的確確是沒臉沒皮的,雖然不懂反駁,但還是怒斥道:“你說什麼?”
“你是妾室,我是嫡福晉,我們倆能一樣麼?尊重,那也是要看身份的好不好,你憑什麼讓我尊重!”
顧清歡嘆了口氣。
這會兒,圍過來的人已經變得多了起來,這些人眼看着三福晉這樣罵罵咧咧,不免有些指指點點。
“天吶,這是三福晉?親王福晉竟然是這個樣子的?我看着,和隔壁的王嬸子差不多嘛,兇巴巴的,跟個潑婦似的!”
“這可不?還以爲親王福晉多麼高高在上呢,結果還不是仗着身份欺負人?”
這些個議論聲,有些是真的發自肺腑在議論的,當然更多的,還是春娘那兒找來的人,故意在引導輿論。
議論聲可不小。
三福晉聽在耳朵裏頭,氣得直跺腳,回頭想看看到底是誰在罵自己吧,可她一回頭,就見這些個人一個個的都縮着脖子,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三福晉更氣了,就對着人羣道:“你們看什麼看?非禮勿視懂不懂?小心我報官,將你們都抓起來!”
三福晉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她這麼一嗓子喊完以後,就犯了衆怒了。
圍觀的百姓們仗着人多,可不管什麼三福晉不三福晉的,也跟着回罵道:“這是大街上!又不是你家的地方!”
“怎麼?你能來,我們不能來啦?哼,就你們這幾個人,還想欺負我們不成?報官,你倒是報官呀?”
“我這兒冷眼瞧了一陣了。你連拜帖都沒有,就想去人家雍親王的家裏。人家不讓你進去,你還非要進去!”
“你這個,你這個就是強行闖民宅!我看,待會兒官差大人來了,抓的是你差不多!”
這話說得在理。
顧清歡瞧着也差不多了,忽然眼眶一紅,就上前拉扯住三福晉的衣袖,開始“演”了起來。
“三福晉,我知道,這件事原是我不好。是我破壞了你侄子的婚事,你要生氣找上門來,也是無可厚非!”
顧清歡故意揚了揚嗓子。
她這一說,故意提到“婚事”二字,原先看熱鬧的人羣,頓時就伸長了脖子,更加感興趣了。
啥?
雍親王府門口的事情竟然還有內幕?竟然還跟三福晉的侄子的婚事有關?
一聽能夠聽八卦了,圍在雍親王府門口的人就不肯走了,而過路的人眼看着這兒人這麼多,因爲從衆效應,一個個的也都圍了過來。
三福晉今天來雍親王府,的的確確爲的就是自己侄子的婚事。
董鄂家,從早先董鄂妃那時候強盛一時,奈何董鄂妃與順治爺走了以後,太皇太后記恨董鄂家,對他們百般打壓。
直到前些年,才稍微好了一些,在朝中逐漸站穩腳跟。
但那也是上一輩的事情了。
如今的董鄂家,可以說是後繼無人的狀態,且看三福晉的侄子就知道了,生在這樣的人家,從小喫穿不愁,只需要讀書就是了。
卻只能考一個舉人,還要通過家裏的關係,才能外放找一個差事做。
這不,董鄂家,就將主意打到了聯姻上頭來,恰巧三福晉知道,年家人回京了,年夫人還要給年雪找一門合適的婚事。
三福晉心裏樂開了花,覺得這是她剛好睏了,就有人送枕頭上來的好事情,立即就安排家裏,讓侄子和年夫人、年雪製造一場偶遇。
偶遇完了以後,果然憑藉侄子出色的相貌,讓年夫人留心了,這對董鄂家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雖說侄子不着調了一些,都還沒娶妻呢,身邊的通房丫鬟就有了身孕,但在三福晉看來,這其實都沒什麼。
誰讓她侄子是董鄂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呢,不多保留幾個火種,要是將來年雪不能生那怎麼辦吶!
她可是打聽過的啦,年雪是年夫人老來得女,身子骨不是很好呢,瘦瘦小小的,在生養這件事上,問題很大!
董鄂家這麼做,也是未雨綢繆嘛!
事先瞞着,等年雪嫁過來,多多補償她也就是了,大不了將那通房的丫鬟接到自己跟前來養着,再把丫鬟打發了也就是了。
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三福晉想得理所當然,卻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臉大”了!
事情被撞破了,胤禛告訴了年夫人,年夫人立即就和董鄂家斷絕了來往,三福晉的美夢泡湯了,她自然生氣啦!
氣上頭來以後,三福晉也顧不上那麼多,派人去找年夫人,一聽年夫人去找顧清歡了,也就氣沖沖來了雍親王府。
她心裏,是想討個說法的。
可這事兒,不能明着說呀,只能找茬!
誰知,竟然被顧清歡看出來了!